"妈妈从来不信这些..."她哽咽着说,却紧紧攥住了手机。
手术灯熄灭的那一刻,我们都屏住了呼吸。主刀医生走出来,口罩上方露出带笑的眼睛:"手术很成功,出血点完全清除了。"
劳伦斯女士被推出来时还处于麻醉状态。艾米丽扑到移动病床边,颤抖着亲吻母亲额头上那道狰狞的缝合线。在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时光倒流——多年前那个失去父亲的小女孩,如今终于有机会挽回另一个至亲的生命。
康复期间,劳伦斯女士的病房成了临时办公室。艾米丽白天处理九寨沟的工作邮件,晚上就蜷缩在病房的沙发上睡觉。某个深夜,我被细微的说话声惊醒,发现劳伦斯女士正轻抚着艾米丽的头发。
"你找到了一颗金子般的心,"她用虚弱但清晰的声音说,"就像你父亲一样。"
艾米丽在睡梦中咕哝了一句什么,往母亲手心里蹭了蹭。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她们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纹,像九寨沟湖面荡漾的波光。
出院那天,劳伦斯女士突然提出要去世贸中心纪念馆。我们推着轮椅来到那两个巨大的水池边,她长久凝视着丈夫的名字,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这是爱德华的戒指,"她将一枚古朴的铂金戒指放在艾米丽手心,"现在它该属于你们了。"
戒指内圈刻着一行小字:To the stars through difficulties(穿越荆棘,抵达星河)。这是劳伦斯家族的格言,也是艾米丽父亲生前常说的话。
返程航班上,艾米丽一直望着舷窗外的云海。当飞机经过白令海峡时,她突然指向窗外:"看!极光!"
梦幻的绿光在天际流淌,宛如九寨沟最清澈的湖水被泼洒在了夜空。我低头吻她戴着双戒的手指,想起藏族古老的传说——看到极光的情侣,会得到山神永恒的祝福。
"回九寨沟就结婚吧,"艾米丽靠在我肩头轻声说,"让雪山和湖泊为我们见证。"
机舱灯光映在她湛蓝的眼底,像是星子坠入了最纯净的海子。我知道,无论前方还有多少荆棘,我们终将携手抵达那片璀璨星河——就像她父亲坚信的那样,就像九寨沟亘古不变的山水所见证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