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队成立的第三个月,九寨沟迎来了十年不遇的暴雪。我站在指挥中心的大玻璃窗前,看着鹅毛般的雪片铺天盖地落下,很快将山路掩埋成起伏的白色波浪。
"欢喜队长!"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呼叫声,"长海子栈道有游客被困,三人出现失温症状!"
我立刻抓起防寒服:"具体坐标?"
"北纬33.2度,东经103.9度,距离三号观景台约800米。"艾米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不知何时已经换上救援队的橙色制服,金发利落地扎在脑后,手里捧着热成像仪。
我皱眉:"太危险了,你留在——"
"我是副队长,记得吗?"她不由分说地把仪器塞进背包,"而且这套德国设备只有我会用。"
雪地摩托的轰鸣声中,我们沿着几乎被积雪掩埋的山路疾驰。艾米丽紧紧搂着我的腰,她的呼吸喷在我后颈上,温热而坚定。
"右转!"她在呼啸的风声中大喊,"热成像显示他们在崖壁凹陷处!"
我们找到那三个大学生时,他们正抱成一团瑟瑟发抖。其中一个女孩的睫毛已经结满冰霜,嘴唇呈现不祥的青紫色。
"先给她换上加热毯!"艾米丽动作利落地打开急救包,专业得不像个华尔街精英。当那个女孩颤抖着说"谢谢外国姐姐"时,我看到艾米丽眼眶红了。
返程时暴雪加剧,能见度几乎为零。我们不得不推着摩托徒步前进,积雪没过大腿,每走一步都像在对抗整个世界的重量。
"欢喜..."艾米丽突然拽了拽我的袖子,声音发颤,"我的左脚...没知觉了。"
我心头一紧,立刻扒开她靴子上的积雪——防水层不知何时被岩石划破,雪水渗进去结成了冰。这是冻伤的前兆。
"上来!"我蹲下身背对她,"我背你走。"
艾米丽犹豫了一下,最终趴上我的后背。她的身体轻得像片雪花,却让我的心沉甸甸的。我们就这样在暴风雪中跋涉,我的呼吸越来越重,她的手指在我胸前越攥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