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的尖顶在月光下投下锐利的阴影,如同巨大的黑色利剑插在庭院各处。
走廊上的火把摇曳不定,将石墙上悬挂的画像照得忽明忽暗,画中人物早已陷入沉睡,偶尔发出几声含糊的梦呓。
这是一个连皮皮鬼都安静下来的深夜,只有费尔奇的猫洛丽丝夫人还在走廊上巡逻,黄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斯内普正准备开始夜巡,他走在熟悉到可以盲走的走廊,目光从每一个可能的藏身之处扫过。
“西弗勒斯......”
这声呼唤像一片脆弱的冰晶坠落在黑湖上。宁嚣的声音沙哑,尾音带着几乎不可察觉的颤抖,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才让这个名字完整地浮出水面。
斯内普感到一阵心惊,宁嚣的声音沙哑到近乎陌生。
“你怎么在这儿?这都什么时间了。”
宁嚣低着头站在墙边:“我......我这就回去。”
“过来。”斯内普拉起宁嚣的手,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从没见过宁嚣这么消沉,肯定发生了什么难以消化的事情。
斯内普沉默的牵着宁嚣,穿过长廊。“你不是该巡逻吗。”宁嚣察觉到他们在往斯内普的办公室走。
“已经结束了。”相当明显的谎言,夜晚才降临不久。
斯内普的手掌下,少年的手微不可察的颤抖。
一直到进入房间,两人都没有对话,斯内普也没回头看宁嚣一眼。
他听见宁嚣的呼吸声急促而不规则,伴随着细微的、幼兽般的呜咽从紧闭的齿关漏出来——不是哭泣,而是某种更为压抑的,像是被人掐住脖子时发出的气音。
斯内普一路上都在犯难,安慰人?他只会让人变得需要安慰。
难怪邓布利多那儿总是备着茶,斯内普想了半天,想起瓶他独自消遣时喝的苦艾酒。
进门后的宁嚣坐在壁炉边缓了一会儿,才犹犹豫豫的说道:“其实我就是,就是想起来些过去的事。其他也没什么。”
壁炉的火光在宁嚣脸上跳动,照见他说话时脖颈上绷紧的肌肉线条。
斯内普根本没理会宁嚣笨拙的掩饰情绪的话语,他用不容拒绝的力道下塞给宁嚣一杯茶——是掺了些许镇定剂的甘菊茶。
“喝完,然后和我说说都发生了什么。”语气中带着一丝命令,斯内普实在没想到宁嚣会有这么失态的时候,他有些纳闷。
十岁时的宁嚣,就能仗着自己院长养子的身份到处耀武扬威,没吃过一点亏,现在又有谁能几乎弄哭他呢。
难不成还是之前说的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斯内普心中疑惑,是被一个男性追求给吓到了?
不对啊,根据自己的观察,从前年起宁嚣的追求者从来没少过,男女都有,其中不乏手段过激的人,嚣根本不在乎这些。
这边斯内普因为这事头疼,另一边,宁嚣慢吞吞的喝完茶后抬头看向眉头紧锁的斯内普,有些情绪失控。
“也没发生什么……斯内普教授,你说,是不是所有父母都会无条件的爱自己的孩子,不管他的天资如何都会……
我想象不出来,一直到测灵根那天,我的身份才被定下来,虽然我出生时就已经有了修为,虽然在那之前我就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其实我还有个姐姐,亲姐姐,她是单灵根,实际上单灵根已经够好了,但还不够好,她没成为少宗主。
她知道父母又开始孕育灵胎后,就发了一条讯息给我,上面说要是我的灵根也入不了他们的眼,就乘太虚舟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