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嚣猛地从记忆漩涡中抽身而出,仿佛溺水者终于浮出水面,那种近乎狂热的痴迷感几乎要冲破他的理智防线。
亚诺眼中的世界太过炽热,那种近乎病态的痴迷透过记忆,像滚烫的岩浆般灼烧着宁嚣的神经。
宁嚣后背的衬衫已被冷汗浸透,念了几遍静心咒,却依旧心乱如麻。
静心咒似乎不起作用——多么可笑,他引以为傲的理智竟被几段记忆搅得支离破碎。
而那天船屋。
亚诺的确该愤怒,因为任何利益交换都是在玷污这份感情。
可这和宁嚣一直以来的价值观相悖,他能想到的一切爱皆有条件,而现在,却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他,不是。
宁嚣机械地将记忆收回玻璃瓶,瓶子在月光下泛着病态的光泽,他看着瓶子,任由那些画面仍如附骨之疽般啃噬着神经。
不,我在想什么。
这一定是因为亚诺有着塞壬混血,他自己也说了!他母亲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一个落水的人!他一定也一样!
一定!
只是特殊情况,那种违背常理的迷恋一定遗传给了亚诺——
宁嚣稳住了心神,推开校长办公室的门准备离开,却发现哈利待在门外。
哈利站在校长办公室外的旋转楼梯上,刚才石兽突然转动起来,害的他差点从台阶上滑下去。
“你怎么在这。”宁嚣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话。他的眼睛在昏暗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幽深,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住了所有情绪。
“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中午时看着很不对劲。”哈利注意到宁嚣的领带歪了,袖口还湿着,这在以前根本不可能发生。
宁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情绪外露这个认知让他更加烦躁。
“我没事。”
宁嚣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要挤出一个微笑又放弃了,他转身走向长廊,脚步比平时快了几分。
哈利小跑着跟上,袍角在石砖上摩擦出沙沙声,他急切固执的开口,“我能帮上忙的,你看,我努力了这么长时间,学了这么多东西……”
“真的没事,我只是有事情想不明白。”宁嚣终于停下,瞥了眼窗口照进来的月光,竟然又用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