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瓶水。”
“有啤酒吗?”
列车员麻利地递出瓶装水和泡面,换走了几张皱巴巴的钞票。
列车驶出市区,周围的建筑越来越矮,最后被大片的田野和村庄替代。
白岁欢的视线随着风景变换,一幕幕景色在她眼前闪过。
她看见金黄的稻田在阳光下微微晃动,稻穗沉甸甸的,被风一吹便像潮水般起伏。
农田里有几个佝偻的身影,他们戴着草帽,弯腰在田埂间忙碌。远处的水牛静静地站着,尾巴偶尔甩动一下,赶走烦人的蚊虫。
再往前,风景变成了一片苍茫的荒地,裸露的黄土和枯草交错,偶尔能看到几株孤零零的树,像是风雨里挣扎的幸存者。
列车驶入山区时,天空逐渐阴沉下来。
群山层叠,缭绕着淡淡的雾气,像是一幅浓墨泼洒的山水画。
远处的瀑布像一条银色的丝带,从山崖上倾泻而下,撞进幽深的水潭里,激起一片白色的水雾。
火车一路穿梭在群山之间,偶尔经过隧道,黑暗一瞬间笼罩整个车厢,等再次驶出来时,世界又变得豁然开朗。
这一趟旅程,漫长得像是没有尽头。
白岁欢在火车上几乎没怎么睡觉,偶尔眯一会儿,又很快睁开眼。
她的精神紧绷着,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的不适,还是因为心里藏着的某种隐秘的不安。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想起了自己还有「报纸」这个能力。
如果现在抽出来,或许能看到明天的某些事情,但她没有动。
有些事,还是别知道的好。
火车行驶了三十多个小时后,终于抵达第一趟中转站。
白岁欢拖着行李箱下车,准备换乘下一趟列车。
天色已经转为阴沉,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气息。她才刚踏出站台,细密的小雨便随之落下。
她没有打伞,也没做任何遮挡的动作,但诡异的是,雨水竟然一滴都没有落到她身上,像是被无形的屏障隔开。
她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看着其他行人纷纷撑起雨伞,裹紧外套,独自站在干燥的雨幕中,显得格外突兀。
雨滴落在地面,溅起浅浅的水花,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泥土气息。
她没有多想,径直走向下一趟列车,找到座位坐下。
这一趟车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她靠在窗边,看着雨水顺着玻璃缓缓滑落,将外面的世界模糊成一幅水墨画。
不远处,一座老旧的木桥横跨在江面,桥上的行人打着伞缓缓行走,江水倒映着他们晃动的身影,显得悠长而静谧。
她听着雨声,眼皮逐渐沉重,意识像是要飘散出去。
座位旁边,两个小朋友正闹得欢腾,叽叽喳喳的笑声原本充斥整个车厢,但这一刻,她却像是听不见了,世界仿佛被隔绝成一片沉寂。
一股昏沉的睡意袭来,她几乎要陷入沉眠。
她猛地拧了一把自己的手臂,生生把意识拉回来。
疼痛让她重新清醒,她缓缓吐出一口气,靠着座椅,望向窗外渐渐变得清晰的景色。
列车依旧在行驶,前方的终点,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