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祈耳边安静了,眼前的人在对他鞠躬行礼、若不是在外人面前,她从不会向他见什么礼。
她突然这么客气突然把他放在了眼里,他有些不习惯,但是很高兴。
小九扯了扯谢云祈的耳朵,凑到她爹耳边说:“爹爹,他不是娘亲。”
谢云祈霎时回过神,这才看清刚才救了他的只是个侍卫,神色渐渐黯了下去。
侍卫禀报道:“殿下郡主受惊了,刺客已全部毙命,殿下可安心启程。”
奴才们取来药和细布替谢云祈包扎伤口。
他的胳膊伤得不轻,不能乱动,只能暂且吊在身前。待奴才给他披好披风,他牵着小九回了马车上。
郑容月一直没从惊恐中自拔出来,等到马车前行了好一阵,她才回过神,抹着胸口叹:“殿下,刚才真是吓坏妾身了”
谢云祈神色如霜,没理会谁。
“殿下”
他还是没有看她一眼。
郑容月不甘被冷落,抬起手,将有些红肿的手背亮在他眼前,“殿下你看,这是妾身护着殿下下车的时候碰伤的,疼着呢。”
谢云祈瞥了瞥那只手。
郑容月见他终于有了反应,顺势将手温柔地放到他的肩上,故作难受:“殿下,妾身真的很疼”
可是谢云祈的耳边却出现了另一个声音:“衣袖上怎么有血,受伤了?我瞧瞧。”
那时他呵斥了她,让她别碰
小九坐在旁边,偷偷扒开她爹的披风看了看她爹的手,心疼地问:“爹爹疼不疼?”
谢云祈抚着女儿的小脸,“乖,爹不疼。”
郑容月皱眉关切:“殿下受伤了吗,伤得重不重?”她瞥向窗外道,脸色一冷,“外面那些侍卫都干什么吃的,竟让刺客伤了殿下,一群没用的东西,回头妾身定替殿下好好责罚他们!”
“下去。”谢云祈神情淡漠,语气也淡。
郑容月一愣。
“本太子让你下去!”
她愕然:“殿下”
“停车!”
郑容月红了眼眶:“殿下是要把妾身一个人丢在这儿吗?”
谢云祈没再吭声,脸色却阴沉至极。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不敢再忸怩纠缠,只得规规矩矩地下了马车。
她的动作很慢,一直在等待谢云祈回心转意,可是直到马车继续启程,他也没挽留她,只吩咐几个侍卫另找辆车送她回宫。
次日入夜,春江花月坊。
桌上的酒被人喝干了一壶又一壶,哪怕他只有一只手能动弹,也不停地端起酒灌自己。
一旁的谢云璘着实纳闷,云祈是为了感谢他才请他来这儿喝酒,怎么现在竟成了他一人闷声借酒浇愁?
“怎么了云祈?”
谢云祈眼中无神,慢慢开口:“昨日”
“昨日的事我听说了,你这次扳倒了那个佞臣,不知断了多少人的财路,他们自然记恨你,刺客就是他们派来的。”谢云璘安慰他道,“不过你也无需太担心,陛下不是已命人彻查了吗,若查不出来,就将有关联的一干人等通通下狱,定不会再让人报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