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也许不是，反正赶紧救人吧。

秦柿柿没有多想，凭着肌肉记忆手指一甩，这就要打出一道灵力，把那老哥捞上来。

……无事发生。

秦柿柿一脑门子问号，再试一次还是不行。

咋回事？伟大的世界修正之力发功，要把她的修为科学掉啊？

那能不能等她先把这人捞上来的？

纯用灵力是不行了，但是依靠载具应该还是可以。

但是她手头没有灵剑，带来的空间袋和玉镯也显而易见地打不开嘞。

所以秦柿柿灵机一动，从包里抽出笔记本电脑。

谁说笔记本不是码农的剑呢！

果不其然，把电脑垫到脚底下秦柿柿终于成功飞了起来。

整个过程没花几分钟。很快秦柿柿就飞到了河上，把人给捞起来了。

被捞起来的大哥：“啊？你……我……”

是他眼花了吗？为什么他会看见一个小仙女踩着thinkpad来救他？

眼花了吧？今天晚上没月亮，路灯也不怎么亮。

秦柿柿蹲大哥身边，拍大哥肩膀，语重心长：“您那位小芳到底何方神圣啊，至于您为了她跳两次河？”

一提到心上人大哥顿时不关心那到底是惠普还是联想了，立马拉着秦柿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自己的小芳有多好，还掏出手机（新买的二手机）调出照片，塞到秦柿柿面前一定要她看。

出现在手机屏幕中的是一个清秀的姑娘，但也止于清秀。甚至因为拍摄者糟糕的拍摄技巧，女孩子被拍得又矮又胖还很黑，真人原本的优点一个也没凸显出来，可能有也可能没有的缺点倒是一大堆。

可是那大哥就是很喜欢。本来是塞给秦柿柿让秦柿柿看，没过多久就变成了自己抱着手机嘿嘿傻乐，脸上挤出一道道褶子，活像一朵绽开的菊花。

秦柿柿叹气，也没问大哥这么喜欢那小芳又为啥要跳河，还跳了两次，又一次为大哥叫了网约车，还是上一次的目的地。

大哥愣了，向秦柿柿道谢。离开前他跟秦柿柿要了付款码，给秦柿柿转了五十块钱。

秦柿柿有点意外，目送载着大哥的网约车离开。

夜风有点凉，带着清爽的水汽。

秦柿柿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转身缓步向远处走去。

不知不觉来到了街上，走在了灯火下。

路过一家小店。熟悉感让她驻足。

守着清冷的街道，老板也是唯一的店员努力坚持不要打瞌睡。

一个姑娘这时候走过来，问：“你们这个柿柿如意，还有么？”

几分钟后，秦柿柿拿到了奶茶。

果然很甜。

秦柿柿哼起歌，任由甜蜜融入心田，世间的灯火落入眼中。

同样的灯火也曾经沐浴在那个与她并肩的青年身上。同样的甜蜜，他也曾品尝。

虽然此刻她形单影只，但一切都是暂时的。

总有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咕噜噜——

秦柿柿：“……”

卧槽。

不是吧。

然而现实就是如此。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是这样水灵灵地发生了。

秦柿柿捂着肚子倒在地上，震惊不已，怀疑人生。

*

医院急诊部。

“小柿子，不是我说你，你这也不行事儿啊。”

凤九枢抱着胳膊，翘着二郎腿，坐在病床前边，感到非常不解。

“堂堂大乘期修士，一杯柿子水儿就放倒了，说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啊？”

秦柿柿没有说话，躺在病床上生无可恋。

都说真相是最快的刀，她师父这几句话直接扎在她心趴上。

回来这段时间，她也觉得自己体内经脉逐渐滞涩，灵力运转越来越慢。修为虽然纸面上还保持着原来的数值，但究竟还能发挥出几成实力谁也说不好。

作为修士，修为是根本，修为就是命。在修真界，无数修士只是因为修为不能再进一步便心魔滋生，走入歧途。那要是还往后使劲儿，很多人当场就得破防，走火入魔形神俱灭，得有超级大的心脏才能扛过来。而想要恢复修为，不止需要强韧的心智，更需要千载难逢的机缘。

这些东西，秦柿柿有吗？

在这个挣五千块钱都得九九六的现代，她能有吗？

瞧自家徒弟这模样，凤九枢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重了，有些后悔。

他咳嗽一声，往回找补道：“哎，这不是因为你来到这个世界了嘛。这里又没有灵气，你的修为全靠你自己产生的灵气支撑，有点后退也正常。多睡睡觉，吃点好的补补就回来了。”

秦柿柿不为所动，双眼空洞又麻木。

她已经吃了好多了。在她娘亲的投喂下，几天之内连胖八斤。

但情况没有丝毫改观。

这其实没有什么。她不在乎自己的体重。真的。

虽然修为面临倒退的风险。

虽然她的道侣鹿间蒸发。

虽然她的心情真的很emo。

但她依然是那只乐观的柿子。

只是。

为什么老天爷一定要在她刚把自己哄好了的下一秒就让她倒地进医院啊？？？

好不容易让自己相信了，困难只是暂时的，未来总是光明的，紧接着就给她一榔头啊？

要不要这样啊？能不能缓一缓啊！

直接给她盖了帽儿，真的很伤人哎！

秦柿柿无语凝噎。

凤九枢见着，叹了口气。

稍等了一会儿，他又想起了什么，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说这个了。反正你现在修为也没真的掉……帮为师个忙呗？”

秦柿柿一动不动，只转了眼珠子看过去：“说。”

凤九枢嘿嘿笑了两声：“就送你来医院的路上闯了几个红灯，能不能帮为师消了？”

说完他掏出手机，调出了记录，不由分说地塞进秦柿柿手里，害羞而期待地望着自己可爱的小徒弟。

秦柿柿看着上面红彤彤的十八个闯灯记录，太阳穴直抽抽。

于是非常真诚地发问：“从你接上我到医院一共就两个灯，你是怎么闯出十八个的？”

凤九枢：“哎呀，这不来你这边的路上着急嘛。那里岔路口多，闯得多了点儿。”

秦柿柿：“可是我刚给你打完电话不到一分钟你就过来了，你一分钟闯十六个？”

“还有十三个是在大白天闯的？”

“你是怎么在大白天就知道我晚上会进医院的？”

“所以我那杯奶茶是被你下毒了吧？”

凤九枢：“嗐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呢……”

“直说吧，师父。”

秦柿柿直勾勾盯着凤九枢，眼神用力得她上半身都抬起来了四十五度角。“你是不是根本看不懂交通标识。”

凤九枢：“……”

凤九枢搓手，笑容尴尬。“这不是刚穿越过来，要学的东西太杂了还没轮上嘛……”

秦柿柿砰地一声躺回去——被迫卷腹，真挺累的。“这事儿我帮不了。”

凤九枢：“哎呀，小柿子~~~我的好徒弟~~~你就帮我这个忙呗。你不是程序员吗？这种事你做起来最顺手的啦……”

话音未落秦柿柿砰地一声坐直起来，咆哮：“顺手个屁啊你有病吗！”

“我是程序员我就会修电脑吗？！”

“我是程序员我就会修手机吗？！”

“我是程序员电视找不到台了我就会调是吗？！”

“调不着他们想看的台我这个大学就白念了吗是吗啊啊啊？！”

砰地一声，秦柿柿又倒回去。

整个人呈大字型，目光平视前方，不看向任何人，冷硬如铁。

“这事儿我帮不了。你自己去找帽子叔叔，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凤九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