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余大洪想想还是收起脾气,叹息道,“我也只是个普通党员,可从来没当过官。
说起来,这么这种基层党员最难做人,在家里被老婆指责没用,在外面,你们还以为我们贪污受贿。
国家不是都有法律的吗?都这样不全乱套了。
所以说能不能一码归一码?也没讥笑我这个老党员了,你呢,就跟平时给人家杀猪的一样,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陈老虎听后竟然颇有触动,呆呆立着,无言以对。
吴文华又赶忙规劝道:“老虎叔,阿爸,你们打住,我不晓得你们之前有什么过节,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今天的事就别扯以前的事了,我请你们,行不行?”
在高N县,请就是求的意思,陈老虎自然听得明白,他把烟伸向吴文华说:“行,烟你先收好,咱们继续。”
吴文华推了推,请求道:“老虎叔,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他忽然灵机一动,改道:“这是徒弟孝敬你这个师父的,你就好好拿着。”
陈老虎被这话说得很是尴尬,仔细盯了吴文华一会儿,心中暗道:“这阿华,平时都没看出来,还挺伶牙俐齿。”
吴文华见陈老虎没伸手,便直接塞到他的裤袋里,转移话题道:“老虎叔,那我们就赶快称另半边猪。”
陈老虎用行动语言表达了他的意思,把烟掏出来,抛还给余大洪,随即朝梯子走去。
吴文华见状,又赶紧去和岳父余大洪说了几句好话,便奔去帮陈老虎抬来另半边猪,照例砍掉猪头再称,称得三十五公斤。
余大洪再次记录好,这才和陈老虎正式确定猪肉的批发价。
只听陈老虎介绍道:“我们除了杀,还要负责卖,现在我们是这样的。
不管猪大小,杀一头猪工钱是五块。
至于卖,等于是把猪批发给我们,我们现在收购价是六毛二一斤,其它你百事不管,当日就可以到新品站结账。
虽然你这只猪有点吧毛病,看在阿华的面子上,也就算了,照样算你六毛二。”
余大洪听得仔细,简单记了下来,因陈老虎的一句话,不免多看了吴文华一眼。
吴文华不解其意,只见着余大洪没有动笔算,诧异地问:“阿爸,你不会乘法算式?”
“我……”余大洪遮遮掩掩地说,“你年轻人,头脑清楚些,你来算。”
吴文华接过本子,一一算给余大洪听:“你看,一边三十七公斤,一边三十五公斤,一共七十二公斤,也就是一百四十四市斤。
按照五毛五一斤,我们来算一下。”
随即吴文华列出乘法竖式,仔细给余大洪讲解,算出之后,才讲解说:
“一百四十四乘以零点六二,算下来是八十九块二毛八,再减掉他们的工钱五块,你结账可以得到八十四块二毛八。”
没等吴文华揭晓最后地结果,陈老虎已经先一步心算出,与吴文华所算无异,赞道:“阿华是聪明后生仔,算得没错。”
随即转向余大洪说:“要是你连猪肚内也卖,可以跟你另外算,猪肚猪肠猪心猪肝猪腰那些价钱都不一样,猪头你要是不要,也可以带去卖,猪头肉三毛五分钱一斤。”
余大洪不假思索地说:“猪肚内就算了,我已经有安排了,猪头也算了,留给自己吃。”
陈老虎点头道:“说明白就好,那如果没有什么异议,就按八十四块二毛八给你结账,一分都不会少。
差不多热头落山的时候,你再去新品站拿钱。”
随即他周全地补充了一句:“当然有时候卖得不好,要晚点。”
“嗯,晓得了。”余大洪满意地说。
吴文华却提出一个疑问:“阿爸,猪肚内比肉贵些,还是卖掉吧!你留着干嘛?”
“都留给你,”余大洪哼了一鼻子气说,“等下猪油也拿一半去。”
“这……”吴文华迟疑道,“这不太合适吧!要不跟阿妈商量下。”
“还商量什么?”余大洪硬气地说,“这点小事我还做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