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9年前来B市工作后,我的午餐总在番茄鸡蛋和青椒肉丝之间轮回,因为我实在想不出第三样,又讨厌犹豫不觉,不过这么久我都没有吃腻,显然是真爱。
我扒拉着青椒肉丝盖饭,听到隔壁桌母亲正跟女儿说,:"多吃肉长个子,”穿着红白相间小学校服的女孩搬着碗躲开妈妈筷子,牙签盒“当啷”被碰倒,骨碌碌滚到一边。
母亲摇摇头,自己继续吃起来,“等下到了钢琴课上,一定要好好弹,别像在家里一样吊儿郎当,你知道现在一节课多少钱......"
这里是老城区,跟新城区最大的区别就是本地住户多,没有所谓“潮汐效应”,周末午餐的人气依然很旺,还不到12点,餐厅内就坐满了人。
后厨鼓风机突然轰鸣,炝锅的青烟漫进大堂,生活中需要烟火气,但太呛了也属实有点难以消受。
好在老板模样的人从后厨走了出来,一瘸一拐地推开大门后空气流通起来,很快烟就消了。
墨绿色厚衬衫袖口发白,挽在手肘上,第三颗纽扣开始被发福的肚腩撑出可观的弧度,室内的灯光把他花白的鬓角,眉心习惯性皱着三条竖纹,胡茬下的嘴唇很厚,映着些许油光。
几个中学生模样的人走了进来,看来是上午补课结束。
“外带的三鲜蒸饺好了!”服务员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过,三个外卖员纷纷亮起手机屏幕核对单据,分别接过塑料袋,然后匆匆跑向门外的电动车。
中午出餐高峰到来,外卖单打印机和外卖平台点餐的语音提示接连响起,老板把几张订单按顺序排在出餐口的台面上,又接起了电话,并不时向后厨喊着话,好像在催菜。
我看向已经吃了一半的盖饭,又瞥了眼桌上的空醋瓶,伸手摇晃瓶子示意老板来点醋,老板夹着电话本想招呼服务员给我拿,可是看到他正放下两盘菜,然后帮几位老年顾客点单,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就自己拿起一瓶醋走了过来。
我看他左手拎着醋瓶,挪着不太灵活的腿脚走近我,心中一动。
接过醋,我把桌上的空瓶递给他,这次他却是右手接过,就要转身走回款台。
我灵机一动,赶忙道谢:“老板麻烦您了,您腿没事吧?”
他眉头舒展,嘴角微扬:“没事爷们,我这两年站久了腿就不利索,上岁数了,过一会就好,哎,来了!”
他快走几步来到出餐口,端起一碗红烧牛肉面,查看碗底压着的点菜单,就向右前方的桌子送了过去,“劳驾,收下腿。”
路过服务员的时候,眼睛一瞪,:“麻利点行么?”
【12:42】我和盛冬在停车场会合,他在花店旁边的面馆吃的午餐,在靠窗座位观察了半小时,确认花店老板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今天毫无收获,盛冬坐在副驾上沉思,我建议先回寒武时光,在这里耗着也没进展,另外咖啡馆还没关门,两个老板跑在外面也太跳脱了。
在我的概念中,盛冬不反对就是同意,半小时后我们俩推开门时,温书瑶和林青澜正在窗边的桌子上看书。
盛冬目不斜视去后面小房间换工作服,我走近跟温书瑶打招呼,说照顾不周,今天的咖啡算我请客。
温书瑶笑着推辞,林青澜突然插话:“猫老板呢,黑色猫咪,它怎么没来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