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两秒里面，顾珩想了很多。

叶莞上辈子害死了那么多人，她甚至害死了谢安澜。

我为什么要救她。

仇人的妹妹。

反正她又不会死。

上辈子谢安澜都死了，凭什么……

我要救她？

看着叶柠的眼睛，最后顾珩还是动手了。

他抓着姜疏就把他丢了出去。

姜疏感觉到的怒气不仅仅是对他的，也有顾珩对他自己的。

他救了仇人的妹妹……

但是看着叶柠抖着手把衣服拉好，顾珩又感觉自己没做错。

这也不是这个孩子的错，她只是一个受害者。

冤有头债有主，顾珩他会去找叶莞。

而不是一个看起来还没有成年的女生。

她甚至都可能不知道她的姐姐，已经不是她的姐姐了。

如果刚刚自己真的离开了，她的一生就被他丢在地上的人渣毁了。

她看着那么小，跟谢明熙差不多大……

理智是这样想的，但是感情让他痛苦。

谢明熙不小吗？

谢斯南他们出事的时候，谢明熙甚至才小学毕业。

算了，万一他不是叶莞的妹妹呢。

世界这么大，有几分相似也是有可能的。

这样割裂的情绪，在姜疏的一句‘多少钱，让他睡一晚他妹’的情况下冷静了下来。

果然人渣就是人渣，一句话就可以让顾珩冷静下来。

到了警察局，他破天荒的找警察借了根烟。

第一口时，把顾珩呛得难受。

知道她叫叶柠后，再看见叶莞，顾珩也不意外了。

看起来叶莞应该挺紧张她妹妹的。

又不是你真的妹妹，你紧张什么。

算了，我救你妹妹一次，你让我杀你一回。

不过分吧。

回家的路上，顾珩一直很安静。

谢安澜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他只是陪在顾珩身边。

顾珩轻轻的贴着谢安澜的脸。

‘谢安澜，我好像背叛了你，我好像也背叛了自己。’

睡觉时，卧室一片漆黑。

顾珩还是忍不住问了谢安澜：“我看了一部小说。”

谢安澜从背后抱住顾珩：“嗯。”

“主角的亲人被仇人害死，但是他却救下了仇人的弟弟。”

“这个圣母心的主角是不是活该。”

身后的谢安澜安静了一会，顾珩越来越紧张。

“那个仇人的弟弟，知道仇人害了主角的亲人吗？”

……

“不知道。”

谢安澜放在顾珩肚子上手轻轻的顺了一下：“难怪主角是主角。”

顾珩轻轻转头：？

“因为他有怜悯之心，我不否认斩草除根这个做法。”

“但是，阿珩。主角在杀掉无辜之人的时候，他跟仇人也是一样的了。”

顾珩沉默了，他不是后悔救叶柠。

他只是有些恨自己。

在顾珩思考的时候，谢安澜动了他一下。

“怎么了？”

谢安澜轻咳两声：“阿珩，你这个小说是现代？还是古代？还是修仙啊？”

顾珩：你跟谢明熙一样，看得挺杂啊。

“这有什么关系吗？”

谢安澜笑了一下：“现代杀人犯法哦。”

“你……”

顾珩麻了：“修仙！是修仙！快睡觉去吧，我服了。”

谢安澜在顾珩的背后笑得更欢了：“好。”

在顾珩睡着之后，谢安澜坐起身看了一会顾珩。

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晚安，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