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间隙,偷瞄了一眼圣旨,差点没气死,上面玺印居然是用朱笔图画而成!
萧邢朝着不远处局促不安的来楷开口,冷笑道:“汉王何在?”
来楷小心退了半步:“在……在……在后面,半日……不……一日左右就到了……吧。”
萧邢冷笑连连:“好!好!好!,某当亲自去迎一迎。”
“恭喜辅国公了,可否需要下官陪同?”屈突通这憨货笑得一脸真诚,完全没有察觉出圣旨有何不对。
萧邢挤出一丝笑容道:“不可,将军乃一军之帅,岂可擅离?本官去迎足矣。”
屈突通本就不擅迎来送往之事,当下也不再勉强。
带着来楷十人出辕门五里,萧邢猛然勒住马缰立定。
来楷眼看情况不对,来楷扑通跪地招供,将汉王逼迫自己私造圣旨的事交待得清清楚楚。
萧邢眯眼打量俯地的来楷,这厮看着惶恐,实则不然,两肩微张,腰部塌软,明显没有将假传圣旨这等杀口的重罪当回事。
“汉王,在何处?”萧邢强压心中的怒意,“那城中的两个太监又是怎么回事?”
“汉王……汉王在后……太监是在楼烦城负责宫内采买的内侍省宫人……”来楷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只见唇动,却不闻声音。
“尔等无法无天,可知假传圣旨是何罪?”萧邢一声暴喝,“还不说实话,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这些膏粱子弟根本不知,将燕荣这个烫手山芋扔回大兴,恐隋文帝已是不悦,若再闹出假传圣旨这等触逆鳞之举,虽然与己无关,只怕也会受池鱼之殃?
来楷与汉王自小一起长大,都是京师官二代中的混混,从小仗着父辈功勋惹事生非,被萧邢这一呵斥顿时也来了脾气,正欲顶撞,抬头恰好遇见萧邢犀利目光,气势不由低了几分。
“汉王在前方三里处……”
……
漠北的雪比往年足足提前了一月。
雪后天睛,德岭山,乌不浪口。
晨光洒在身上,并无半点暖意,北风吹过,仍是寒意沁骨。
德岭山若是放在其它地方,充其量算是个大一点的山包,只是突兀地耸立在茫茫戈壁之上,才叫人觉得雄伟至极。
三百精骑沿着山路迤逦而行,屈突通、窦建德和装成普通护卫的汉王杨谅跟在萧邢身后。
屈突通一夹马腹来到萧邢身前:“辅国公,此举是否太过冒险?伯脱此人无谋,但古扎尔狡诈奸滑,这次她主动要求相商,只怕其中有蹊跷……”
萧邢听到‘辅国公’这三个字就头疼,不由微微侧身瞟了汉王一眼,汉王似乎也感觉到萧邢犀利的目光,缩了缩脖子,将自己藏在人群之中。
“漠北草原四部,眼下处境最难的恐怕就是这二人了,他们只求自保,岂会自寻死路,对我等不利?”
“此话怎讲?”屈突通拉了拉马缰,使自己落后萧邢半个马头的距离,“启民与阿史那、阿史德合击葛逻禄部互有损伤,伯脱四部坐山观虎斗,理应受益才是……”
萧邢微微一笑:“启民与阿史那、阿史德本为同源,此其一,其二,都兰之死正是拜古扎尔和伯脱所赐,若是启民的三部联军胜,第一个要铲除的必是这二人。”
身后的窦建德忽然插话:“那为何古扎尔和伯脱贵族四部不与葛逻禄部联合对抗启民的联军?”
不待萧邢回答,屈突通抢先答话:“陛下令我率兵来此,严防得就是他们,三千精锐虽不足以改变局势,但只要我们支持谁,草原上小部落就要好好考虑其中的利害了……”
窦建德这才恍然大悟,三千人马不是派来参战的,而是一种象征,草原局势风云变幻,这三千人就犹如一个微小砝码,不管加入哪一方,势必会影响到另外的两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