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使君不必如此,不如暂时先请二位留下,待我向王将军求证后,自然水落石出。”乞乞仲象露出森森白牙。
假面人闻言微微点头,缓缓收回长刀。
萧道暗道不好,乞乞仲象能被婴阳王派来驻守卑沙城如此重要之地,果然不是易与之辈,此等情况下,他没有轻信任何一方,足见其城府之深,心思之缜密。
萧邢忽然轻笑出声,重新坐回雕花榻前。
”褥萨想的太简单了!想必现在王将军此时的一举一动都在你们的监视之下吧?只等这里传回求证信息,就可以坐实王将军与高句丽暗通的事实吧?”
“我猜,这位信使定是抱了赴死之心而来,不管此间如何发展,你们都能得到想要的消息,我说的对否?”
萧邢目光突然转冷,语气冷若冰霜直视那假面人道。
“可惜,王将军临行前还有一物让我转交于褥萨,你们是定不会想到的!”
“噢,王将军还有何物转交于我?”乞乞仲象不由精神一振,连忙问道。
萧邢并未答话,从怀中缓缓拿出一个牛皮水囊,解开线绳的封口,暗黄的羊皮卷在榻上的灯光下泛起一股血腥之气。
“舆图!!!”假面人和乞乞仲象不禁同时惊呼。
羊皮卷轴滚落案几的刹那,屋内烛火齐齐暗了一瞬。
假面人腰间的长刀再次出手,刀光如流星般迅捷。他现在可以断定,眼前之人必是那七十三人中的最后一人无疑,此行能遇到手握舆图死里逃生的最后一人,是他万万没有料想到的。
更出乎意料的是此人不仅没有带上舆图返回军事,而是假扮信使来到卑沙城,更是把副统帅王世积与高句丽暗通的事诈了出来。
此子不但胆识过人,心思细腻,更是言辞犀利,一举一动把这乞乞仲象玩弄于股掌之间。
眼见他又要以舆图为饵,取信于乞乞仲象,自己更处劣势,若在战场上厮杀,他自是不惧,这等勾心斗角,察言观色之事,却不是他的长处。一念至此,假面人更是怒气攻心,愤然出手。
萧邢在绝境之中拿出舆图,实属无奈之举。拿出之时,他就在脑海中做出了两种预案,一是取得乞乞仲象的信任,然后突然出手击杀假面人;二是以舆图为饵,挟持乞乞仲象,再图后事。
拿出舆图后,萧邢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状态,只等情况有变能及时应对。假面人右肩三角肌微动的刹那间,凭着敏锐的观察力,他就知这假面人要出手,所以当这气势惊人的一刀劈来时,萧邢才能旋身避开刀锋。
即便如此,萧邢仍感寒毛直竖。两人相隔一丈有余,他早有防备,却也只是勉强避开那一刀。看来,史书中武将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的壮举,大抵非虚。
假面人那一刀,势大力猛,快似疾风,即便被萧邢躲过,余威依旧,将雕花榻劈得四分五裂,尘土飞扬。一击不中,假面人毫不停顿,身形前倾,再次挥刀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