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他确曾怒下旨意,严禁华阳公主赢阴嫚入宫,其礼品一律退回!
当时不过气头上的口谕,却被属下当真执行。
这些年,赢阴嫚求见也好,送礼也罢,皆未报他便被挡回。
“此事何人操办?朕必严惩不贷!”
嬴政暴怒,这旨意虽是他所下,可难道无人知晓赢阴嫚是他女儿?
即便不允相见,也该禀报一声吧?
他怒火冲天!
蒙毅低头不语,仍是那句话,陛下家事,他不便多言。
此事已有眉目,可面对叶辰的质问,嬴政却无言以对。
无论属下如何执行,如今事实已成,这笔账终归算在他头上。
“小嫚,是寡……是我当年做得太绝,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嬴政叹息,毕竟赢阴嫚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如今出了这事,他只能软语相劝。
此言一出,赢阴嫚震惊难言,父皇这是在道歉?
他可是秦始皇啊!
纵有父女之情,这般举动仍令人瞠目。
“揭过自无不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可你得说清楚,今日来此何意?别说是来看女儿,我不信!看女儿怎会空手而来?你先交代来意!”
叶辰直言不讳,越想越觉蹊跷,这老丈人早不来晚不来,偏今日到访?
今日何日?
金榜现世,武榜问鼎!
天下皆知叶辰位列第一,身怀长生神药。
老丈人此时到来,他不由多想。
此言出口,赢阴嫚亦是一震,目光惊愕地转向嬴政。
她聪慧过人,经叶辰点拨,瞬间醒悟!
今日金榜出世,武榜公布,天下皆知叶辰得长生药,虽未确信那叶辰便是她夫君。
可父皇今日亲至,难逃觊觎长生药之嫌!
三年不至,一来便为长生药?
赢阴嫚呆住,满眼不可置信地盯着嬴政。
“呃……这个……”
嬴政语塞,他本想坦言是为长生药而来!
可此时此景,自问此话怎能出口?
三年未看女儿,好不容易来一次,张口便索宝物?
这成何体统?
即便贵为天子,也不能如此失礼!
有悖人伦!
若叶辰与赢阴嫚不说,他自己也过不了内心那关。
再说带礼,他头痛不已,以他的身份,何曾需携礼拜访?
去见谁,不已是莫大恩赐?
长年如此,他早已忘却探访需带礼的常理!
此刻,他尴尬万分!
可眼下这局面如何化解?
话已至此,他该如何圆场?
嬴政头痛欲裂。
就在此时,蒙毅开口解围:
“那个……我与主人今日出城,不过偶然路过,未曾刻意拜访,今日相见,实属巧合!”
他面不改色地说完,频频向嬴政使眼色。
连他都看出,若今日陛下敢言是为长生药而来,这亲情怕是要彻底崩裂!
赢阴嫚对父皇本有隔阂,此话一出,恐生大隙!
蒙毅不愿见此。
嬴政更不愿!
他如此疼爱女儿,怎忍她一再误解?
故未多想,点头附和。
可点头后,他目光转向叶辰,深邃的双眸死死锁定:
“贤婿,明人不说暗话,朕承认,今日出城,确有探寻长生药之意!也承认这些年对小嫚疏忽,甚至近乎漠视!”
“但朕亦望你坦言一事,你可是榜上那叶辰?你身上,可有长生药?”
“我是否榜上叶辰?身上有无长生药?”
叶辰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摇头轻笑:
“你这问题毫无意义!”
“呃……”
嬴政懵了,蒙毅与赢阴嫚亦疑惑地看着他。
问他是否榜上之人,是否身怀长生药,怎会无意义?
“好吧,你既问此,便说明你已疑我有长生药!”
“若我现在承认,我确是榜首,力压祖龙,且身怀长生药,你待如何?”
“什么?”
嬴政不由吞咽口水:
“长生药……果在你手?”
叶辰点头,斩钉截铁:
“对!没错!然后呢?你是想抢,还是求我献出此药?”
“啊?”
“我……”
嬴政呆住,此问他尚未深思!
叶辰续道:
“首先,我明确告诉你,若我有长生药,绝不交出!”
“别说你,便是秦始皇亲至,我也只一句,不交!”
“什么?”
此言一出,嬴政瞠目,赢阴嫚更是猛吞唾沫!
自家夫君,胆大包天!
尤其他这话,当着始皇之面说出。
此乃诛九族之罪啊!
嬴政冷意森森:
“你不交?为何?”
“因那是长生!始皇求长生,我这凡人为何不求?”
“可……你有两枚,交出一枚,于你何损?”
蒙毅插言。
叶辰笑了起来:
“长生?一人长生有何意味?”
“若仅一枚,我或会交出,因独活无趣,连个说话之人皆无!”
“可我有两枚,便不同,我除自己外,必将另一枚赠予至爱之人!”
“对我而言,小嫚便是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