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过了的事,现在再提有什么意义。”
孟景良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不过只有一瞬间,他又正色道:
“听对方说,是你先动手推人的?”
孟晚不可置信地看向孟景良:“所以——爸,您现在是要为了别人找我兴师问罪?”
孟景良回来听殷红说起这事,再想到自己女儿脸上被挠伤,非常愤怒。
就算言语上起了冲突,对方下手也不该这么狠。
他本来还心疼孟晚,心里有一丝愧疚,想着好好问问孟晚那日的具体情况。
没想到女儿竟然是这种态度,他顿时来了气,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你这是什么态度?若非你先动手,主动惹是生非,怎么会将事情闹得收不了场。”
孟晚满目震惊,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孟景良。
这是她爸吗?
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若非她和孟景良长得有五分相像,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孟景良亲生的。
她眼睛瞬间红了,倔强地说:“爸,您既然这样说,是不是准备打算押着我去给洛佳佳赔礼道歉啊。”
见孟晚要哭的的样子,孟景良的心突然又软下来,语气也软了下来。
孟景良皱眉道:“傍晚的时候,你贺伯父给我打电话,约我明天去云溪雅居,还特意强调让我带上你。
只怕是下午你回绝了对方出谅解书,对方又找到贺家来做这个中间人。”
孟晚紧咬着唇,克制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喉间如同堵了一团布,沙哑着声道:
“所以—爸,您这么说是想我写谅解书,对吗?”
孟景良望着孟晚,沉默起来。
自从谢润显退休以后,谢家就逐渐远离了政圈。
孟景良是上门女婿,孟晚妈妈还在时,谢孟两家的话语权都在孟晚妈妈手中。
孟晚妈妈死后,孟景良接管寰宇集团且一并接管了谢家留下的这些政治资产。
大家都在这个圈子,关系盘根错节。
孟景良可以不给洛家面子,但不能不给贺家面子。
毕竟两家除了本就交好,孟家有事还得仰仗贺家出面帮忙。
良久,孟景良低声开口道:“你贺伯父既然开了这个口,你总不能拂了他的面子。”
孟晚听到这句话后,原本就噙满泪水的双眸再也忍不住,刹那间便汹涌而出。
晶莹的泪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仿佛也能听见那心碎的声音。
她感到委屈极了。
倘若孟景良能够一开始就告诉她是洛家找到了贺家,或许她内心并没有如此强烈的委屈。
然而真正令她感到无比委屈的是,自始至终,孟景良根本没有丝毫想要维护她的意思。
甚至反过来斥责她主动挑起事端、惹事生非。
这种不被亲人信任和支持的感觉,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插心窝。
她强忍着哭泣带来的抽噎声,用略带讽刺的口吻说道:
“爸您放心,我不会让您为难的。”
话落,孟晚猛然站起身来,像一阵风似的冲上楼。
顷刻间匆匆下楼,手中已然多了一张纸。
孟晚快步走到茶几前,将那张纸狠狠地拍在了上面,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决绝地道:
“爸可满意?”
孟景良的目光落到了茶几上的那张纸上。
这张纸的前端部分完全是空白的,唯有在末端处龙飞凤舞地签着孟晚两个字,名字上盖着鲜红的手印。
字迹和手印都透露出一种愤怒与不甘。
那名字上面鲜红的手印,仿佛一道燃烧着的火焰,直直地刺痛了孟景良的双眼。
他不禁皱起眉头,目光转向孟晚。
只见孟晚泪眼朦胧,眼中闪烁着的猩红竟比名字上的红手印还要来得刺眼。
孟景良深吸了一口气,嘴唇蠕动好几次,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之后,他才压低声音安慰道:
“明天我让你红姨给你买个包,弥补你所受的委屈。”
孟晚闻言眼神中露出毫不掩饰的讥讽。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无声的冷笑。
紧接着,她一句话也不说,一把抓起放在沙发上的包包,头也不回地朝着家门口飞奔而去。
望着孟晚离去的背影,孟景良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
他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司机的电话:“跟上小姐,看住她。”
挂断电话后,孟景良身子往后靠在沙发上,心情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