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难道是跟着温二爷来的?
这句话照堂只落在心中并未说出来。
“咳咳。”急切咳嗽声传出,照堂顾不上其他,连着急喊家庭医生,那宽厚手掌无限循环拍在妇人身后。
“老婆,医生等会就到。”
妇人侧着他紧皱眉头,不觉抬手安抚,“老公别担心,只是咳嗽而已。”
照堂说不出话来,搂着她的另一只手控制不住抖动,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已经红沁。
咳嗽是没什么问题,可是肺癌晚期这般猛烈咳嗽只会加快逝去。
随着十几个家庭医生出现,房里气氛发生变化,整个氛围就像屋外黑沉乌云般。
照堂单膝跪在床边,看着妇人越发苍白面色时,隐忍不住的情绪如洪水倾泻而下。
主治医生检查完毕,叹息着将他叫了出去。
“老爷,夫人怕是熬不过今夜了!”
照堂没有反应,只感觉某种尖锐东西正在穿透胸腔,把心脏绞成棉絮状的碎片。
熬不过今夜?
那他怎么办…
他以后该怎么办啊…
呆若木鸡回到房间,妇人已经出现呼吸困难,血氧饱和度持续降低情况。
医生们在做完最后检查项目后纷纷退下。
照堂趴在妇人身侧,咬住嘴唇强迫自己微笑,“老婆,你会没事的。”
妇人吃力睁开眸子,用指腹轻轻擦去他脸颊泪水,“老公,儿子还要多久才到啊!”
“邪儿要凌晨三点才到达。”
几个字用尽力气,照邪滑落在地。
他太清楚床榻上的人问这话的意思了。
花房里,本在给盛知宜介绍品种的管家急步离去。
盛知宜看到他面如死灰的神情也跟了上去。
主卧室里,哀声响彻耳膜。
盛知宜绕过人群上前,入目的是已经逝去的妇人和像座凝固雕塑的照堂。
管家佣人们跪在四周哭泣,嘴里都叫着夫人二字。
盛知宜被悲痛氛围影响,鼻间也开始发酸。
温辞鸿揽住她,心里纷杂。
凌晨三点,照堂儿子出现在庄园,七八个小时没动过的照堂终于有了反应。
他抬着头,喉结滚动多次才堪堪发出声音,“邪儿,你母亲她…”
照邪扶起他,沉沉点头的同时咸涩泪水滴落在地,洇开小小水痕。
他的母亲没有等到他回来。
他太晚了。
照家夫人火葬当日,台市有头有脸的人都来到了现场,其中官职最大的便是台市市长郑辉。
郑辉是照堂的学生,亦是他的养子。
从陵园出来,温辞鸿同郑辉碰个正着,两人才开始交谈,一辆疾驰而来的车直直朝他们撞去。
温辞鸿反应迅速,拽着郑辉躲过一劫。
司机浑浑噩噩从车上爬下,嘴里一直在说着刹车失灵这四个字,但温辞鸿却没信一丝一毫。
远行江等人控制住司机,如鹰眼神向四周张望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