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兵部尚书傅鼐向前半步,神色凝重道:“皇上,近来因违法军规被处置、正常退役及其他缘由,军中出现多处空额。
经兵部统计,第一集团军空编三百余人,第二集团军空编五百余人,第三集团军空编四百余人,第四集团军空编六百余人,第五、六集团军亦各有空编一千余人。
此等缺额若不及时补足,恐影响军心战力。”傅鼐话音落下,殿内诸臣皆微微颔首。
弘历闻言,眉峰微蹙,转而看向傅鼐:“朕早有计较,着你联合刑部发布《义务兵役制度》,年满十六岁皆可应征,每年按现役部队百分之五的比例招募新兵。
新兵须服役两载,严加考核,择其优者留用,庸碌者遣返原籍。”
弘历稍作停顿,目光扫过众人,“至于其他士兵服役年限,亦需明定章程——所有军中将士四十岁后可申请退役,团级以下(含团级)最迟四十五岁必须退役,旅级军官五十岁必须解甲,师级军官五十五岁退职,军级以上将领可放宽至六十岁。”
傅鼐听罢,面上露出惊讶之色,显然未料到皇上对此思虑如此周全。
连忙叩首道:“皇上圣明!此等举措既能保证军中新鲜血液更替,又可避免将佐久居其位滋生懈怠,实乃强军之良策。
臣即刻督办,定将新兵招募与退役细则一一落实,确保军制改革顺利推行。
弘历指尖轻敲御案,续道:“再者,着户部行文——凡士兵服役期间,其家属田税减半。”
话音未落,傅鼐急叩首道:“皇上此举可解士卒后顾之忧,必令民间争相响应参军。”
新任户部尚书苏琦趋前叩首:“臣即刻筹备细则,争取早日福泽百姓!”
弘历叩击着《皇舆全览图》上的南洋诸国疆域,沉声道。
“剪辫之事,民间非议日盛,朕闻山东士绅竟串联百余人跪哭孔庙,言‘剪辫毁祖’。”
沉默许久的张廷玉抚须出列,沉声道:“启禀皇上,臣已密令山东巡抚联合地方乡约,在各乡塾宣讲《圣谕广训》,疏导士绅舆情。”
张廷玉目光扫过御案上的反对剪辫奏章,“奈何民间愚钝,仍有流言称‘剪辫断龙脉’,需借大势破之。”
“大势?朕这里倒有一个。”弘历忽而冷笑一声。
“诸位可知,安南郑氏上月无端扣押我朝商民三十余人?”
傅鼐心下一惊,忙俯身道:“臣已听闻,已派遣使者前去交涉。”
弘历目光扫过殿内诸臣,冷笑道:“安南寻滋挑衅,若我大清派军队痛击之,百姓还会盯着一根辫子不放么?”
傅恒闻言,立刻领悟圣意,趋前道:“皇上是说……借南疆兵端凝聚民心?”
弘历不置可否,只指了指案头军报:“此前,云南巡抚张广泗传来奏报,安南郑氏近来多次派人抢掠我朝商民货物,更是笑称‘清人长辫垂肩,如妇人簪花不折’。
劫掠货物、殴伤百姓也就罢了,竟拿我朝发式百般羞辱!”
弘历沉声道,“傅爱卿,传朕旨意,命驻守云贵地区的第四集团军第19师即刻发兵,从陆地进攻安南北部,命驻守江南地区的第三集团军派遣第13师与南海水师配合,从海路进攻。
兵部务必做好部队后勤工作,保障前线弹药粮草充足。”
傅鼐瞬间脊背发凉,叩首道:“臣即刻传令边军,准备弹药粮草。
另请翰林院连夜草拟《讨安南檄文》,将‘蓄辫受辱’‘番邦欺华’之事遍传市井,让百姓皆知,留辫者不仅有碍军容,更会招致南疆外敌欺凌!”
“不够。”弘历指尖敲了敲“安南都城升龙府”标记。
“檄文要写得痛彻心扉。”弘历起身拂开明黄帷帐,望着殿外漆黑的夜空,“就说安南国王曾在宴会上笑我大清‘辫长而怯战’,此番出兵,既是扬我国威,更是剪辫雪耻!”
“臣等遵旨!”傅鼐等人纷纷跪地应道。
弘历满意颔首,目光落向《皇舆全览图》上逐渐被烛火染红的安南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