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中，凛紧紧抱住我，她的泪水滴在我脸上："坚持住，欢喜...求你了..."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下。张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快进来！"
安全屋是一间普通公寓，但门窗都经过特殊加固。张明带来的医生立刻为我处理伤口——肩膀和背部各有一道刀伤，所幸不深。
"你们捅马蜂窝了，"医生走后，张明严肃地说，"佐藤派了至少六个人来上海。"
凛跪坐在我身边，小心翼翼地为我换上干净纱布。她的手指轻柔得像羽毛，但眼中仍有余悸："里美怎么办？那些女孩怎么办？"
张明拿出电脑："材料我已经发给日本同事了。但考虑到事态严重性..."他调出一封邮件，"我建议你们联系这个人。"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日本名字：渡边雄太，头衔是国会特别调查委员会委员长。
"渡边议员一直在调查娱乐圈与政界的勾结，"张明解释，"他需要你们手中的证据。"
凛和我对视一眼。这意味着我们必须回日本，自投罗网。但看着凛坚定的眼神，我知道她已做出决定。
"我来联系父亲，"凛说，"他在京都有一些人脉。"
夜深了，张明和阿杰去另一个房间继续处理材料。安全屋里只剩下我和凛。她帮我吃了药，自己却不肯休息，一直守在窗边警戒。
"凛，"我轻声唤她，"来躺会儿吧。"
她终于走过来，在我身边躺下，却保持着距离生怕碰到我的伤口。我叹息一声，不顾疼痛将她拉近："这样就好。"
凛的眼泪突然决堤："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嘘..."我轻抚她的后背，"是我们一起做的决定，记得吗？"
她抬头看我，泪眼婆娑中带着倔强："欢喜，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要和你在一起。不是作为被保护的对象，而是...伙伴。"
这个词击中了我。是啊，我一直想保护她，却忘了凛也是战士。我吻了吻她的额头："好，伙伴。"
第二天早晨，我们被张明的敲门声惊醒："快看新闻！"
日本NHK正在播放特别报道：渡边议员在国会质询山本大臣与娱乐公司的关系，并出示了部分证据。虽然还没提到佐藤的名字，但风暴已经开始。
"时机到了，"张明说，"我们这边也准备好了。"
中午12点，全球多家媒体同步发布调查报道，揭露"日本娱乐圈系统性胁迫女艺人"的黑幕。佐藤的公司首当其冲，多段视频和文件被公开。张明特意隐去了涉及政要的部分，只聚焦在娱乐公司的违法行为上。
报道发出后不到一小时，凛的YouTube频道涌入数百万观众。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素颜出镜，用日语和英语双语讲述自己的经历，特别强调里美和其他受害女孩的处境。
"我不再害怕了，"视频最后，凛直视镜头，"因为沉默只会让施暴者更猖狂。"
直播结束后，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来自日本的陌生号码。接通后，佐藤龙一阴冷的声音传来：
"你以为赢了？山本大臣已经下令逮捕渡边。至于你们...我的人已经在楼下。"
电话突然断掉，几乎同时，安全屋的警报系统响起。张明脸色大变："怎么可能找到这里？"
阿杰冲到窗边，拉起百叶窗一角："操！三辆车，至少十个人！"
"后门！"张明抓起电脑，"跟我来！"
我们刚冲出后门，就听到前门被撞开的声音。安全通道里脚步声回荡，追兵不止一队。下到三楼时，一个穿黑西装的男子突然从转角出现！
阿杰的干扰器派上了用场。那人刚掏出枪，所有灯光突然熄灭，电梯也停了。我们趁机冲下楼梯，从地下室出口逃到街上。
张明拦了辆出租车："去领事馆！现在只有那里安全！"
车上，凛紧紧抓着我的手："里美...他们会把里美怎样？"
张明回头看她："渡边被捕前已经派人去救她了。现在关键是你们——佐藤显然有内应，才能这么快找到安全屋。"
领事馆门前，我们被安保拦下。张明出示记者证解释情况，但警卫仍不放行。就在僵持时，一个穿和服的老者从里面走出来。
"凛！"他喊道。
"父亲！"凛惊呼。
星野教授快步走来，身后跟着一位领事馆官员。原来凛的父亲通过京都大学的关系，联系到了总领事。我们被迅速带进领事馆内部，佐藤的人只能在外面干瞪眼。
在领事馆会议室，星野教授告诉我们最新情况：渡边议员虽然被捕，但他提交的证据已经触发国会地震；山本大臣被迫辞职；东京地检开始调查佐藤的公司。
"里美和其他女孩呢？"凛急切地问。
"都安全了，"星野教授安慰女儿，"里美在京都，由你母亲照顾。"
老人转向我，深深鞠躬："谢谢你保护我的女儿。"
我慌忙还礼："不，是凛救了我才对。"
星野教授微笑着看我们："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凛和我对视一眼。这个问题我们昨晚已经讨论过。我深吸一口气："我想陪凛回日本作证。然后...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正式向您提亲。"
凛的脸瞬间红了，但她的手坚定地握住了我的。
星野教授大笑起来，拍拍我的肩膀："年轻人，你比我想象的有胆量。"他表情突然严肃，"但作证很危险，佐藤的势力还没完全清除。"
"我们知道，"凛说，"但这是必须做的事。"
领事馆安排我们当晚乘外交车辆前往机场，搭乘红眼航班回日本。临行前，张明和阿杰来送别。
"材料我会继续跟进，"张明承诺，"特别是中国这边的情况。"
阿杰递给我一个小装置："升级版干扰器，覆盖范围扩大到500米。"他眨眨眼，"婚礼记得请我。"
在VIP候机室，凛靠在我肩上假寐。过去48小时的惊心动魄让我们精疲力尽，但最艰难的部分还在前方。我轻吻她的发顶，心想无论前方有什么风暴，我们都会一起面对。
飞机起飞时，凛突然问我："欢喜，如果能重来，你还会在漫展上叫住我吗？"
我看着舷窗外上海的万家灯火，微笑回答："会。不过这次我会准备更好的搭讪词。"
凛笑着捏了捏我的手，我们的手指紧紧交缠，像命运的绳索般牢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