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问话声,走进来一位三十多四十左右的公安同志,小年轻公安急忙站起来敬礼:“所长!”他看了看金力说:“这个同志来了解昨天永外街道办送过来的两个人的情况,我已经详细向他介绍了,他觉得不满意,在这里吵闹!”所长听了看看金力说:“小同志,我们这里有些情况因为各种原因是没法详细给你们介绍的,请您谅解!”金力盯着所长说:“我不能谅解!”所长和小年轻听了脸色都有点不好看。
金力伸出右手食指举着:“我叔他们被送来的时候今天这位同志给我介绍的是两个罪名,一个是投机倒把,一个是敌特嫌疑。这两个罪名都是下要判刑上要枪毙的。我们先不说这个,这里我要说的第一个情况是,你们知不知道我叔他们被抓的时候,家里还有一个躺在床上发着高烧的五岁的小姑娘。如果昨晚我没有去我叔家的话她就很可能死了!”所长和小年轻公安脸色大变。
金力一点也不客气地说:“以我叔和我奶的性格,昨天来的时候不可能不恳求你们,甚至撒泼打滚都有可能,那么为什么昨天我没有见到有任何一个工作人员去家里看一看,派出所、街道办、居委会,一个都没有!你们这里是最后关押的地方,请所长您给我一个解释!”所长青着脸问小年轻:“昨天是谁办的手续?”小年轻公安连忙跑出去拿来登记表查了一下说:“是侯立奎同志。”所长说:“你去把他叫来!”小年轻公安跑了出去。
所长看着金力说:“小同志,你坐下来我们慢慢来。”金力坐了下来,他心里有了一点不太好的猜想。
一会功夫,小年轻公安和一个年纪与所长仿佛的公安走进来,立正敬了个礼。所长问:“侯立奎,昨天,”他看了一下手上的登记表说:“这个邹文忠羁押手续你办的吗?”侯立奎怔了一下说:“是!是我办的!是永外街道东里居委会齐二狗送进来的。”所长问:“送进来这两人有什么表现吗?”侯立奎说:“这两人极度不配合!又叫又嚷的,我看他们不老实就给他们上了点手段。”
金力“嗖”地站起来,脸色铁青,他再次伸出一个手指:“所长,据我所知你们系统在国庆节前破获一起敌特案件吧?里面有一位特务还是埋伏在你们公安系统的,他本人还在逃吧?那么遇上这种敌特嫌疑的案件是不是该立即提审?”他又举起第二根手指:“像办理这种案子,居委会是没有权力的吧?是不是当时应该由你们派出所公安下去抓捕?就你们现在所说的情况,你们连审问都没有,仅仅凭着居委会把人绑来了,就认定人有罪啦?他—”金力一指侯立奎:“他凭什么给人上手段的?你们这是在知法犯法!你们这是在犯罪!”金力大吼道。
侯立奎看看所长,又看看金力,上前一步:“你怎么知道敌特案件的?还知道有一个潜伏在公安局里的敌特的?”金力轻蔑地看着他:“怎么你还想把帽子扣到我头上,给我个敌特嫌疑的罪名吗?我告诉你我为什么知道,这个敌特组织就是我发现的!也是我举报的!特务组织的首脑徐州更是我协助击毙的!市政府给我颁的奖!国庆节我也是在你们系统的观礼点看的阅兵,怎么样说得够清楚了吧?如果不清楚你大可以请交道口派出所所长黄宜勇来问问清楚,再不够请你们黄光英局长来问问清楚也可以。”到这时候金力也不惜扯虎皮拉大旗了。
听了这些在场的三位公安都脸色苍白了。
金力又说:“我问我那个五岁的妹妹,就是刚才你们所说的齐二狗带人到家里五花大绑地把人拉走的,根据是什么?是家里有了一袋玉米粒,一袋红薯和土豆还有五十块钱。请问这三样东西能不能作为你们所说的两个嫌疑的证据?投机倒把?投给谁了?倒给谁了?敌特嫌疑?五十块钱就能做敌特了?这敌特也太廉价了点?敌特的电台呢?敌特的木仓呢?什么都没有你们是怎么敢的?我请问这还是党领导的天下嘛?这还是人民的天下吗?”
“通”所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是知道这个麻烦是惹大了!
金力虽说是说的慷慨激昂的,可他也在时时刻刻地看着面前的三位,在他说了这番话后,小年轻公安和所长都面有愧色,唯有这个侯立奎却是两只眼睛滴溜滴溜在转,看向金力的眼光还流露出一丝凶光。金力心下了然,这家伙八成是和齐二狗一伙的,最不济也是被齐二狗上供惯了的。看来他是打定主意事后要找自己麻烦的了。
金力鼻子轻哼,想多了,怎么可能放过你们,不弄死你们我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