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卓子不肯收银子,被蒋之恒银塞进袖子,他这才讷讷道:“公公您问,小的知道的一定告诉您。”
蒋之恒笑道:“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看闵言公公不怎么好相处,你给我讲讲他有什么忌讳,我也好以后注意些。”
小卓子松了一口气小声道:“其实闵言公公人不坏,就是对自己的差事特别上心。”
说着他笑笑:“您也知道,这负责供奉列祖实录圣训可是无上荣耀,皇上对待圣训黄案都是谨慎的,咱们闵言公公自然也万分看重。”
蒋之恒明白了,就是这闵言公公把工作看的比命还重要,来了个抢工作的,还是皇上钦点的,自然很排斥。
于是蒋之恒没慌着熟悉工作,而是以适应环境为理由溜达了几圈,早上要是乾隆来早读,他就守在外面,一点儿都没有抢闵言公公差事的意思。
闵言公公自然高兴,平时没事也随他干嘛都行。
这天,皇上在乾清宫早读圣训,蒋之恒站在外面,旁边刚好就是当差的进忠。
蒋之恒小声道:“你昨天怎么没来找我?”
进忠小声回:“我以为你到了乾清宫就不用和我来往了。”
蒋之恒微微侧头看他,见他目视前方面无表情,蒋之恒不悦道:“你说的什么话,咱们也算一根绳上的蚂蚱。”
进忠听到这话,唇角微不可察地翘了一点道:“到了乾清宫别飘了,这可是在眼皮子底下。”
蒋之恒听到进忠这话恍惚了一下,有种突然清醒的感觉,他一下明白了这些天的违和感。
他和大阿哥说的话固然被认可,但是一个能影响阿哥心境的太监,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在外面,自然是要好好看着才行。
要说为什么不是养心殿,去了养心殿就不是看着人了,而是抬举人。
这乾清宫多好,天天在眼皮子底下,还能让人轻易忽视的位置。
蒋之恒咽了一口唾沫,没再说话。
那天后,他学着闵言公公修身养性,给自己找个爱好,让自己沉寂下来,不再浮躁。
闵言公公爱练书法,他就把上一世小时候学的琵琶捡起来。
“之恒公公,这是南府那边找来的,卖琵琶的小子说这琵琶看着旧,但材质很好,您看看。”
小卓子从外面拿着一把琵琶进来,蒋之恒走过去接过,随意看了一下,别的不说,这琵琶一摸就知道比上一世看到的好太多了。
蒋之恒从怀里摸了块银子给小卓子:“办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