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半敞着,暖黄色的灯光顺着缝隙洒在走廊上,时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最终伸出手,慢慢地把书房门全部推开。
坐在皮椅里的闻寒洲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睡袍,他戴着眼镜,正在给一份纸质报告做批注,感觉到门被人推开,他抬起眼,与站在门口的时骨遥遥对视。
闻大教授似乎不太高兴,他淡淡地点了点自己的腕表,“十点五十八分,马上要十一点钟了。”
“时骨,我给你发了三条消息,打了四个电话,你都没有回复,也没有接听。”
话语里的不满几乎要溢出来了,一个情绪很少会外露的人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也是极为少见的情况,但时骨并不在意,反而是走过去,像往常那样,坐在了闻寒洲的腿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吻着闻寒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还有唇角,时骨搂住他的脖颈,“闻教授,我手机没电了,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你别生气。”
闻寒洲不是生气,只是着急,怕时骨回来的太晚,独自一人在外面不安全,同时他也害怕,怕时骨再次消失,独留他自己一人,再次抛下他,不翼而飞。
“我没喝酒。”时骨注意到闻寒洲嗅自己脖颈的动作,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今晚只喝了一杯柠檬茶,也不是故意这么晚回的,先把刘桐桐送回去了,她一个女孩子,这么晚,自己一个人回家不太安全,我就送了一下。”
“她今晚和我讲了很多在这三年里发生过的事。”时骨的声音很轻:“我的另外一个朋友张雅文现在也在美国,这周周末,她要从纽约飞来洛杉矶找我。”
闻寒洲的眼眸微动,他记得张雅文,那个女孩儿在时骨失踪后也很着急,气冲冲地找到自己,问他是不是把时骨给藏起来了,如果放在平常,他大概不会理会,也不会把她放在眼里,但那时候时骨离他而去,闻寒洲几乎丢了魂,面对爱人好朋友的质问,他无法说出任何话,因为是他弄丢了时骨,也是他对不起他。
时骨把自己垂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露出一排银绿色相间的耳钉,“你应该记得她,听桐桐说,她曾经去找过你,怀疑是你把我藏起来了。”
闻寒洲就知道,他们两个今晚吃饭聊的话题绝对和从前有关,但曾经那些事,他不想让时骨知道,回忆起来太痛苦了,对他而言很残忍,对于时骨而言也不好受,于是淡淡道:“是么?我不记得了。”
“三年……很不好过吧。”
窗外翻涌着夜色,涌动着的蔚蓝大海被吞没进无尽的黑暗里,书房里的灯光暖意融融,闻寒洲推了一下时骨的腰,很不想和他谈这个话题,“时骨,时间不早了,去洗漱睡觉。”
时骨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从他身上下去,他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抹轻笑,捧着闻寒洲的脸,“闻教授,没有我的这三年,你是怎么过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