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住三十息!"楚无霜的瞳孔泛起霜色,双剑交叉刺入地面。以剑尖为中心,冰晶呈放射状急速蔓延,所过之处黑血尽数凝固。这是楚氏秘传的"冰封千里",每施展一次都要折损三年阳寿。
李默的视野开始模糊,祭坛上的古篆在眼前重叠变幻。当他第三次看到"开阳"二字时,承影剑突然脱手飞出,剑尖精准刺入祭坛第七根石柱的凹槽。整座星陨台发出震天轰鸣,穹顶宝石投射的光柱在空中交织成北斗阵图。
"不!"鬼蛛叟的金色右眼突然爆裂,流淌出的竟是银色的血。北斗星光所及之处,蜘蛛傀儡纷纷解体,那些扭曲的人脸发出凄厉的哀嚎。老者疯狂转动罗盘,却发现银线早已被星光熔断。
楚无霜的冰晶已蔓延到鬼蛛叟脚下。就在寒冰触及他鞋尖的刹那,甬道深处突然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手,轻轻按在老者肩头。明明是个极温柔的动作,鬼蛛叟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右臂齐根断裂,断口处爬满细小的金虫。
"废物。"慵懒的女声随风飘来,漫天星辉都为之一暗。身着月白襦裙的女子赤足踏空而至,足踝银铃轻响间,即将闭合的甬道竟重新稳固。她戴着半张翡翠面具,露出的下颌线条完美得不似凡人。
李默浑身剧震,这女子的声音与记忆中某个血腥之夜重叠——十年前师门覆灭时,那个站在血泊中轻笑的身影!
"星官后裔果然有趣。"女子指尖轻点,北斗阵图突然出现裂痕。她腰间玉佩与楚无霜方才掷出的那块竟产生共鸣,楚无霜突然吐血倒地,冰封千里的领域瞬间崩溃。
承影剑突然发出悲鸣,李默眼中的星芒暴涨。七道星光汇入剑身,在他背后凝成模糊的星君虚影。女子见状轻笑:"才觉醒一成星力就敢妄动法相?"她随手摘下耳坠抛向空中,那竟是颗缩小版的星辰!
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时空仿佛静止。李默看到女子面具下的红唇微动,分明在说:"想知道李淳风怎么死的吗?"这句话化作利刃刺入神识,他喷出的血在空中凝成诡异的星图。
楚无霜突然抱住李默滚向祭坛边缘。女子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皱眉望向东方天际:"来得真快..."她衣袖轻挥,甬道连同鬼蛛叟一齐消失,只留下满地冰渣与尚在蠕动的金色断臂。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黑雾时,承影剑上的星纹已褪至剑格。李默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楚无霜染血的衣袖上,那个被星光映亮的青鸾纹章——与女子腰间玉佩的图案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