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掌劈在白茗后颈处,两个嬷嬷上前来将白茗带了下去。
而此时,白芙忽然走近,折扇敲在压舱石上,发出闷响:“你倒是聪明,知道白家内斗激烈,茗儿单纯,若没个靠山,迟早被人吞了。”她忽然凑近,在风玖耳边低语,“但你可知,你这一死,谢珩怕是要疯了。”
江面突然刮来一阵强风,吹得刑台上的旌旗猎猎作响。
谢珩的身影从人群中挤出来,玄色的衣袍上沾满草屑,显然是从郊外急匆匆赶来。他腰间的谢氏玉牌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却掩不住眼底的血丝。
“阿叶!”他几步冲上石台,被狱卒用长枪拦住。
监斩官让人退下。
风玖看着他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
“感谢,谢家主来此为我送行!”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只有他能听懂的安抚,“我既犯了国法,便该受这刑罚。”
她低头看着他腰间的玉佩,那是谢府主母的信物,那日他非要揣到她手里,说“你拿着它,便是谢府的主母”。
谢珩突然转身,面向围观的众人。
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却又清晰无比:“叶影,谢某在此立誓,你若沉江,我谢珩终身不娶,谢府主母之位,永远为你留着!”
他掏出谢氏玉牌,重重按在石台上,玉牌与石砖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今日在场诸位皆是见证,若我谢珩食言——”
“谢珩!”白岐钰和苏逸阳怒吼,这可是公开抗法,若被刑部知晓,谢府怕是要遭难,“还请自重!”
风玖看着谢珩发红的眼眶,突然想起那一夜为他解毒的场景,时间过得真快啊!
苏妤夕挣脱苏逸阳的桎梏,跑向石台。
“苏妤夕,你给我回来!”
尖锐的男声从人群中传来。苏妤夕此刻正拼命往石台上挤,却被哥哥苏逸阳死死拉住手腕。“哥,让我去和阿叶说句话!”她眼里含着泪,发簪已经掉落,青丝散在肩上。
“你这样做,会后悔一辈子的!”
苏逸阳冷笑一声,手指掐进她的手腕:“后悔?我苏逸阳何时后悔过?你要是敢去,家法伺候!”
他看着石台上的风玖,眼里闪过一丝快意,这个与梓芜眼睛相似的女子,终于要从世上消失了。
围观的人群开始骚动。有个卖糖葫芦的老汉大声嚷嚷:“杀人犯还敢惺惺作态,活该被沉江!”
“就是,听说她还勾搭上谢家家主,真是狐媚子!”有人往石台上扔烂菜叶,风玖的囚衣上渐渐沾满污渍,她却依旧笑着,目光扫过人群,落在某个躲在树后的身影上——白芩,此刻正绞着帕子,脸色苍白如纸。
“对不起……”白芩的声音像蚊子般细小,她想起那个夜晚,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阿影就是死在火焰中,现在叶影,她究竟是谁?
不管她是谁,姐姐也好,岁影也罢,此刻看着她腰间的压舱石,白芩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仿佛那些石头不是捆在风玖身上,而是压在自己心口。
“别看了,时辰到了。”白岐钰站在白芩身边,不耐烦地踢着石子。
他都快恨死这个给自己下毒,害的自己这些日子受尽折磨,他此刻正巴不得快点行刑,好回去看新得的鹰隼,“不过是个贱命,死了便死了,她死了,你才能安稳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