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之遥别过脸,屏住呼吸,喉头发紧。
杨建业才刚刚恢复记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受伤那天的事,和她诉说着,他那时候的心情。
听到杨建业的话,她抓住了他的手,发现他在微微发抖。
她想起医生说过,杨建业可能会有记忆闪回的情况,需要时间平复。
她紧紧抱住杨建业,像抱着一块随时会碎裂的冰,安慰道,“都过去了,只要现在你还活着,安安就有爸爸,我就有丈夫,这就够了。”
听到木之遥的话,杨建业转了个身子,面对着她,把脸埋在她肩头,呼吸有些沉重。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他才闷声说道,“可我是个军人!”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钝刀,慢慢割开木之遥的心脏。
她和杨建业结婚以来,不说有多了解他,但她能很清楚的明白,自己丈夫信仰的坚定。
她了解自己的丈夫,他的军装不仅是他的职业,更是融进骨血的身份。
如果让他脱下这身衣服......
她都不能想象,那时候会发生什么。
想到这,木之遥有些想逃避这个结果,她只能劝说道,“睡吧,明天见了白首长再说。”
这句话似乎是在跟杨建业说,也像是在对她自己说。
第二天清晨,安安还在睡觉,木之遥和杨建业已经醒了,穿好衣服。
木之遥看着杨建业顶着个黑眼圈,又看见镜子里面的自己也一样顶着黑眼圈,心里面叹了口气。
最终还是要面对现实,要面对结果,不能再逃避了。
她正在心里面给自己做着建设,这时候敲门声响起了。
她打开门一看,就白首长一个人,穿着便装站在门外,手里还拎着两盒点心。
白首长笑着把点心递给木之遥,说到,“这是来探望建业的礼物。”
木之遥接过点心,她和杨建业两个人将人带到桌子边上,和白首长寒暄了一会儿。
寒暄过后,白首长直接进入正题,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两份材料。
带着一丝无奈的说道,“建业啊,组织上研究了下你的情况。”
将文件往他那边推了推,继续说道,“给了两个选择,一是,转业到江市的铁路局,做保卫科副科长,二是,继续留在部队,去军校当教员。”
听到白首长的话,木之遥的心跳加速了。
铁路局工作稳定,江市的医院首屈一指,一旦杨建业有什么情况,好及时就医。
军校则意味着自己的丈夫不用脱下军装,想到这,她偷偷看向杨建业。
发现杨建业盯着那份军校聘书,喉结上下滚动。
他想留在部队,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白首长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难处,按道理来说,你这伤已经达到了转业的标准,可你手术恢复得比预期好......”
顿了一下,他转向木之遥,开口问道,“弟妹有什么想法?”
听见白首长的问话,木之遥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该说些什么呢?
说希望杨建业选安稳的铁路工作?
说她再也不想杨建业接到部队电话,立刻就去出任务?
说她不想再看见杨建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