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毒水,味道依旧是那么刺鼻又冰冷。
木之遥牵着安安站在杨建业病房门口,深吸一口气,才推门进去。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撒了进来,在白色的床单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线。
杨建业半靠在床头,右腿打着石膏,目光有些茫然地望着窗外。
“爸爸!”
安安挣脱木之遥的手,像只蝴蝶一样扑向了病床。
杨建业听到声音转过头,眼神从困惑到喜悦。
“这是?”
他求助的眼神看向了木之遥,不知道为什么安安今天这么开心。
木之遥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杨建业还没有恢复记忆,但脸上还是堆起了笑容。
“安安,爸爸需要休息,别压到他的腿。”
她快步上前,把安安从丈夫身上轻轻拉开,让他坐在床边上。
木之遥蹲下身,和安安的视线对齐,说道,“爸爸的腿很疼,安安乖乖的坐在旁边,好吗?”
她抚摸着安安柔软的头发,余光却看见杨建业困惑的表情。
“护士说今天可以出院了。”
她给杨建业解答了他的疑惑,安安知道杨建业要出院回家了,很开心。
说完,她从包里取出干净的衣服,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说道,“我帮你换衣服?还是?”
听见木之遥的话,杨建业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右腿的石膏让他行动不便。
木之遥熟练地帮他解开病号服的扣子,手指不经意触到他皮肤。
但杨建业似乎还是没有习惯她的存在,抖了抖身子。
她看见杨建业一些躲着她的手,心里面一酸,却不敢将情绪带到脸上。
木之遥咬了咬唇,眼睛里面眼泪水直打转,继续帮他穿衣服。
她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混合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息。
这个味道让她眼眶更加发热了,但她不能哭,至少现在不行。
回家的路上,安安像只快乐的小鸟,一直围着杨建业的轮椅转来转去,时不时说着他认为有趣的事情。
杨建业虽然不记得安安了,但被他的天真感染,偶尔脸上露出微笑。
木之遥在后面推着轮椅,看着这一个场景,心里酸涩又觉得温暖。
“这就是,我们家?”
到了家门口,杨建业坐在轮椅上环顾四周,目光陌生得像在参观博物馆,觉得一切都很陌生。
杨婶她们看见木之遥推着杨建业来了,笑着向她们打招呼。
木之遥一一指着杨婶她们,给杨建业介绍。
“这是杨婶,她丈夫也姓杨,和你一样是营长,这位是赵婶,她家那位是赵营长,那位站的比较后面的是洪婶,她丈夫是马营长。”
简单的介绍了下杨婶三位,和她们说道,“我家建业受伤失忆了,暂时可能不认人。”
一听木之遥的话,杨婶她们摆了摆手,表示她们不在意,但是她们的眼神中透露的同情的神色让她想逃走。
于是,木之遥说道,“婶子们,我先回去,带杨建业熟悉熟悉家里面。”
杨婶他们并没有阻拦,嘴上还说着有什么困难记得找她们。
木之遥一一点头答应,随后带着人回到了家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