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夫人,是方浩宇的母亲。”他顿了顿,想起初来方家,偶然在方浩宇房间看见的那位夫人的婚纱照。确实和父亲有3分相似。
“我的Omega父亲,是其中一个。于我的Alpha父亲来说,是普通又平凡的其中一个。我的Alpha亲生父亲很有魅力,他白手起家有着雷霆手段,绅士优雅惯会虚伪,总能让人以为他是天生的少爷。我的omega父亲很为他着迷,即便知道他情人众多,也甘愿的成为了他的床伴”
“我的Omega父亲,总以为自己是特殊的一个,总抱有期待”他苦涩道
“他为了和这位Alpha在一起和外婆家里决裂了,孤身从Y省来到了B市。他是个傻瓜,在B市富豪新贵身上没有捞过一分钱,跟了他三年,他什么都没有要,除了因为Alpha的要求,住进了郊区的别墅里。”
“可是,在我的Omega父亲来到B市1年不到,就忽然被抛弃了。”
“那位Omega夫人死了......所有的情人像陪葬一样,被这个Alpha抛弃了”方和俞顿了顿,药箱后面那段痛苦的记忆就忽然陷入了回忆,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仿佛喉咙被人掐住。
当真相将幻想击碎,高傲的Omega变得落魄,酗酒低迷,这个时候他已经怀孕7个月了。Alpha知道后,给了很大一笔给他,同样收到这一笔钱的人有很多。怀孕的,或者生过孩子的人也不少。
基于对爱情纯洁的扞卫,他将钱退了回去。直到对方收到钱,依旧没有多看他一眼,高傲的Omega才发现自己的自尊已经被践踏在了泥泞里。
他不再纠缠Alpha,自己艰难的生下了孩子。
Omega最后的执念就是留在挥金如土的B市,不知道是不是还存着什么念想。
他们挤在破落潮湿的出租屋里,虽是小康家庭但也娇生惯养的Omega没有多少生存的能力,是有了方和俞他才开始工作的。
带着孩子的小O找工作很难,但是也能遇到好心人,可是养小孩的花费太高了,他高傲干净的Omega爸爸曾经多次想要妥协,回到父母身边,回到Y省,车费的钱他早就积攒好了,为了孩子他短暂的放下过执念。
因为他没有钱,他的孩子幼儿园都没能上过,如今要读一年级了,他不仅没有当地户口让自己的儿子读书,也没有足够的钱交学费。
焦头烂额的这段时间里,正在发传单的他忽然抬起了头,就像冥冥注定一般。他在大屏幕上看见了那个男人。
回来以后他的Omega爸爸就变了,他回到了之前的位置,他成了另外一个Alpha男人的情人,但那个男人没有之前的Alpha俊朗,没有之前那个Alpha的权势,也没有那个A漫不经心的绅士。
他们搬进了一个阳光充裕的三室一厅,房子很宽敞,但是小方和俞能在各个角落听到他的Omega父亲难以忍受的娇喘和痛苦的闷哼声。
这样的日子从突然,成了平然。后来,他们结婚了,小方和俞跟着他的新的Alpha父亲出入各种肮脏的场所,看着他们在迷离昏暗的房间里色乱情迷,交叠的身体在他眼里和路边的石头一样,他冷眼旁边,能心无旁骛的和别人畅聊。
就像一个乖孩子。
他的Omega父亲很保护他,那些肮脏的东西都尽可能的被那个柔弱的Omega挡在了身后。有着还算完整的家庭,和还算小康的生活,小方和俞被养得细皮嫩肉光鲜亮丽的
但是里面已经开始腐烂了。
他的存在,
他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他的Omega父亲在他小时候不听话的时候,曾经说过
‘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是为了你活着的,阿俞’
小方和俞没有远大的理想,也没有目标和追求。他们让他好好学习他就拿第一;他们让他不谈恋爱他就心无旁骛;他们两个车祸死在车上的时候,撞死了2个人,他就乖乖的替他们还款。
很多人都让他偿还罪孽
他听话照做
所有的不动资产都变卖了,他又回到了阴暗潮湿的出租屋。
收拾Omega父亲的遗物的时候,他才知道,他的亲生Alpha爸爸结婚了,所以他的omega爸爸就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然后用自己身上腐烂的肉,去养大了另外一个腐烂的灵魂。
病房里,方和俞从记忆力恍惚抽离,整理了心神,继续缓缓道
“我的Omega父亲在我六岁那年嫁给了另外一个Alpha,在我14那年他们出车祸去世了,撞死了2个人。15岁那年,我的外婆找到了我,将我接回了Y省”
提到那位慈祥温和的老人,方和俞的声音不自觉柔和起来
“我的外婆养了我3年,她拿出积蓄让我接着去上学,给我织毛衣,下雨天给我送伞,放学后做着热饭等着我回家。那段日子,我觉得幸福也有可能是永恒的。可是3年前,外婆生病了,年轻的时候节俭不去看病,查出来的时候,已经很严重了。”
“我在读书.....我的舅舅焦头烂额四处筹钱...方家出现了”
“方家...有能力帮我外婆支付医疗费用。我回了方家,也算认祖归宗吧”
一直安静听他细细阐述的牧黎,忽然伸出右手抬起手轻轻落在了他的右下腹“我知道,很多事情,你还不愿意给我说。这里,我在梦里梦到过无数次,当时我亲吻了这里,这里有很难看的三道疤,是很久的旧伤口了”
“方和俞,我想知道它怎么来的”
“我想知道你的痛苦,我想和你分担你的不快乐。不怕,你可以慢慢来,我等着你”
牧黎在心里轻轻道。
方和俞感觉腹部上的手指落在纱布上,留下若隐若现的触感。他张了张嘴,许久才从喉咙里发出声音。
“他们撞死了两个人,那对夫妻留下了一个孩子。他很恨我,他也应该恨我。因为负罪感我会纵着他,但是在我休学的哪一年,他情绪很不稳定,做了一些...过激的事情,当我发现他的异常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陪他逛超市的时候,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刀捅了我3下。”
“那个时候他应该已经濒临崩溃了吧。”方和俞淡淡道。
“......傻瓜”牧黎将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眼眶微微泛红,方和俞平淡的声音就像一根根锐利的尖刺,刺得他心脏突突的疼。
崩溃的是你啊,方和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