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自小心悦于我,我心中有数。”顾凛鹤轻声道,“是我未曾点明,才让她抱了希望。”
顾奚慈猛地抬头,眼中含泪:“表哥何必如此说?这事是我一人所为,与你无关。”
“无关?”顾夫人冷笑,目光转向儿子,心里也知道顾凛鹤此番是有担当,不愿意污了顾奚慈名声,“凛鹤,那孟贵妃高高在上,皇上身边红颜无数,你却执迷不悟,这不是自寻苦吃吗?”
“儿子知道,可心之所向,难以自制。”
“你知道个什么!”顾夫人拍案而起,“你可知满京城多少人盯着咱们顾家?你若惹了祸事,整个顾家都要跟着受牵连!”
顾凛鹤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倔强:“母亲,您放心,儿子不会给顾家招祸。”
“不会?”顾夫人讥讽一笑,“你天天守在宫门外,这事早就传遍京城了。若你执意如此,将来只怕连亲事都难觅!”
“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顾夫人怒道,“你是顾家长子,顾家百年基业,难道要毁在你手上?”
亭中一时陷入沉默,只闻风过竹叶沙沙作响。
良久,顾奚慈低声道:“姑母,是我的错。凛鹤表哥一直待我如亲妹妹,我却心存非分之想,险些酿成大错。”
顾夫人叹了口气:“你们二人皆是糊涂。奚慈,你那般做法,若真得逞了,岂不毁了两个人的一生?”
“是,奚慈知错了。”她咬唇垂泪,不敢抬头。
顾夫人又转向儿子:“凛鹤,孟贵妃乃九五之尊的嫔妃,你一介书生,高攀不起。若再执迷不悟,为娘只好请皇上做主,将你送往边疆去历练,不得再回京城肖想其他!”
顾凛鹤面色一变:“母亲!”
“别以为我不敢!”顾夫人厉声道,“宁可你恨我,也不能看你自寻死路!”
顾奚慈见状,急忙跪地求情:“姑母息怒,表哥知错了,他再不会守在宫门了,对吗,表哥?”
顾凛鹤目光深沉,看了顾奚慈一眼,语气却十分淡漠:“儿子明白了。”
顾夫人缓缓坐下,面色稍霁:“奚慈,你起来吧。此事我就当作从未发生,但你也该收敛心思。莫要再惹你表哥生气了。”
顾奚慈擦泪起身:“是。”
“凛鹤,近日便暂留府中,别再出去惹是生非。”顾夫人语气缓和几分,“过些日子,为娘给你相看几位闺秀,你也该考虑成家立业了。”
顾凛鹤未语,只是低头作揖。
顾夫人见状,摇头叹气:“都下去吧,各自反省。”
不仅顾家,宫墙内,暗流涌动。
绿萝轻手轻脚进入寝殿,恭敬跪地:“娘娘,奴婢有事禀报。”
谢妤正在描眉,闻言手微微一顿:“何事?”
“奴婢这几日留心观察,发现孟贵妃频繁出入丽妃宫殿,几乎每日必去,且每次都待上许久。”
谢妤眉头一皱,放下手中描眉的小刷子:“哦?当真如此?”
“千真万确。前日奴婢跟着去了趟御花园采花,远远看见孟贵妃匆匆往丽妃那边去,神色还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