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愁面无表情,早就知道会如此,这个操蛋的狗屎世界就是这样,全他妈欺软怕硬。
白愁自己也是,他同样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货色。
硬的不行别人就会来软的,还一副为你好的模样,总之就是换着样欺负你,顺便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那是我和我女朋友之后要讨论的私事,总之,现在我不想看到你,以后也不想,你再不走,我真要去搞你老公了。”
白愁才不吃颠婆那一套,冷声地威胁。
软硬都不吃,中年颠婆这才悻悻地起身,口中骂骂咧咧,狠狠瞪了谭萱一眼,灰溜溜地落荒而逃。
“她就这么走了?”谭萱大为震撼,一副不可置信模样,为什么欺负她时那么咄咄逼人不依不饶,遇到白愁就这么好打发。
“欺软怕硬嘛。”白愁耸耸肩。
“真是……真是狗屎一样的世界。”谭萱心中五味杂陈。
“谁说不是呢。”
顿了顿,白愁又打量起容失色衣衫凌乱的谭萱:“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楼上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你衣服都破了,要不我带你去买套新衣服?”
“真当你是我男朋友了啊?”
谭萱嗔怪地瞥了白愁一眼,又弱弱地低声说:“送我回宿舍吧,我去换身衣服,没多远的……”
“也行。”
白愁微微颔首,没有开车,就只是与谭萱并肩脚步轻快且缓慢地往教职工宿舍走。
谭萱稍微整理了下仪容,双臂环胸护住躯干走在白愁身旁,低声讲述她的故事与经历。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经历,无非就是大学毕业后找工作时碰了一鼻子灰,发现新闻学根本不像自己想的那样。
杂志社、报社、广播电视台……那些好的工作早就被有关系的人提前预定,况且她大学研究生都是在南传读的,学历上也没什么优势。
找不到什么特别好的工作,又想留在金陵,就只能去金陵一家还算不错的企业的市场部做宣传策划。
但即便是如此,即便她放低了心理标准与预期,最后还是发现,狗屎的世界与成年人的道路比她预期中更难走。
市场部的前辈们一边说着girl help girl一边勾心斗角落井下石,跟她一起被招进公司的几个同事为了转正挤破了头。
招她进公司的人事部领导,也就是那个颠婆的老公,一天到晚围着她转,暗示她只要陪他睡,不仅能提前转正,每月还能有两万块的包养费。
她自然是不从的,还把这件事告诉了平时对她挺好的市场部前辈,前辈安慰她一顿,第二天就把事情传得满部门沸沸扬扬,说她勾引人事部的领导、被包养了、为了转正不择手段。
谭萱整个人都懵了,后来才反应过来,那个人事部领导大概率不是只对她出手过,她信任的前辈说不定就这么走过来的。
说好的girl help girl呢,怎么不跟我一起反抗职场潜规则反而助纣为虐了?
正糟心着呢,领导的老婆也就是那个颠婆突然闯到公司对她一顿撕,彻底让谭萱心灰意冷。
事后她肯定是在公司混不下去了,选择了辞职。那个想骚扰她的领导提出想私人拿出来几万块给她做赔偿,谭萱没要。
这钱可不好拿啊,谁知道是不是衣炮弹?
见识到了社会上的残酷,谭萱也不想再去什么公司打拼,刚好南传招聘辅导员,就灰溜溜地润回象牙塔做起了辅导员。
这份工作也不轻松,每天都要从早忙到晚,一个人要管理好几个班级,平时还要住在学校,周六周末也要操心学生的事情。
工资也低,还没什么前途,肯定是攒不下来什么钱的。
但这是谭萱能找到的,唯一一个可以让她留在金陵,并且不需要接触那么多社会阴暗面的体面工作。
这份工作能做一辈子吗?以后怎么办?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谭萱不知道,在这个社会上,又有多少人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呢。又或者每个人都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只是不知该如何推翻这狗屎的现实。
“是不是觉得我很烦很矫情,跟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谭萱双臂抱胸眉眼低垂。
“那倒没有。”
白愁老老实实地回答:“会不会觉得烦,取决于跟我倾诉这些事情的人好不好看。不够漂亮就是丑人多作怪,像萱姐你这么漂亮的,那就是我见犹怜。”
“你怎么跟周浩宇一样,也学会口了?”
被不止骚扰过一次的谭萱,轻易就听出了,白愁这话没那么规矩,这就不像是一个学生跟辅导员能说出来的话。
哪有那么多没有边际感、流里流气?正常人会跟一个没有好感的丑逼异性口吗?
说到底还是在试探对方的边际。
谭萱对这些东西很敏感,心中虽然感激白愁能挺身而出,却也不会说,被帮了一次就要感动到以身相许了。
人家可是有女朋友的。
“别跟周浩宇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处勾搭小女生,你们是舍友吧,他的事都传到我们办公室了……”谭萱实在不希望,白愁变成周浩宇那种人。
白愁心中感慨万千,宇哥真是牛逼啊,从舔狗到战狼无缝切换,不过自己还有亿达的王大少似乎也是这样?
这也合理,男人有钱就变坏不是没有道理,大家都渴望占据更多更好的社会资源。
只要不遇到让自己魂牵梦绕爱到死去活来那一个,多数有资本风流的人,确实会风流一些。
“我肯定不跟他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这个人正派着呢。”白愁一脸正色,他能读懂谭萱现在戒备心还是很强。
不是说一定要和谭萱发生什么,也不是说对谭萱这种美女完全没有想法,白愁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只要不遇到高中时那个让他像卑微如尘埃的学姐,他真算不上深情。
总之就顺其自然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