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川站在原地,拳头攥得发白,忽然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砸向墙壁。
“砰——”
玻璃碎片四溅,映出他扭曲的面容。
夜色如墨,暴雨倾盆。
季宴川冲出季氏大楼,雨水瞬间将他浇透,西装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
他大步走向停车场,眼底翻涌着疯狂的执念。
“乔汐……”
他低喃着,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他必须见到她,必须问清楚!
雨水模糊了视线,他猛地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钥匙插进锁孔时,手指都在发抖。
引擎轰鸣,黑色跑车如野兽般冲出停车场,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打滑,溅起一片水花。
雨刷疯狂摆动,却依旧挡不住暴雨的侵袭。季宴川死死盯着前方,脑海里全是司景深的话。
“乔汐说,和你在一起的那三年,简直生不如死。”
“不可能……”他咬着牙,指节泛白,“她不可能这么说……”
虽然他确实是对不起乔汐,但是乔汐心里一直都是有他的,不会这么说的。
车速越来越快,雨幕中,前方的红灯刺目地亮起,他却像是没看见一般,猛地踩下油门。
“轰——”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一辆货车从侧面撞来。
季宴川的车被狠狠掀翻,玻璃碎裂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世界天旋地转。
他的头重重撞在方向盘上,鲜血顺着额角滑落,意识逐渐模糊。
最后一刻,他恍惚看见乔汐的脸,她站在雨里,眼神冷漠地看着他,说——
“季宴川,我恨你。”
黑暗彻底吞噬了他。
季氏私人医院走廊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弥漫。
乔汐站在重症监护室外,脸色苍白,指尖死死攥着衣角。
是唐婉华打电话叫她过来的,因为季宴川在昏迷的时候,口中一直都叫着乔汐的名字。
唐婉华是在是不忍心,就把乔汐叫了过来。
乔汐站在唐婉华身旁,眉头紧锁:“医生怎么说?”
唐婉华摇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脑部受创,暂时……失忆了。”
沉默片刻,低声道:“他醒来后,可能不记得你了,也可能所有人都不记得了。”
乔汐睫毛颤了颤,没说话。
病房里,季宴川安静地躺着,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
乔汐透过玻璃窗看着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几乎窒息。
她曾经恨他,恨他的冷漠,恨他的残忍,恨他毁了她三年的人生。
可现在,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些恨,那些痛,那些纠缠不清的过往,全都随着这场车祸,烟消云散。
她忽然觉得可笑。
命运,真是讽刺。
唐婉华看着她,低声问:“你要进去吗?”
乔汐摇头,转身往外走:“不必了。”
既然他已经忘记,那她也不必再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就让一切,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