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扫了一眼，好吧，一个都不认识。对于万卷书局，她认识的不过一个顾秀才。不过那家伙现在已经完成内门考核，要么去了战场，要么去了大周某个郡主府当了郡马。

想到那家伙，林潇不由得也想起了曾共处两年的逗比六人组，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林潇联想了一下，当他们得知自己变成扶摇魔尊，还差点灭掉灵虚山和铸剑崖两大天宗，那表情得有多精彩。想笑，忍不住，怎么办？

4品在天宗外门弟子中已经算是顶尖的天骄了，但张书生给这几位添了灯油后，并未停止，继续向第五进的院子走去。

谁规定只有学生才上晚自习的，当老师的也得看书不是？

于是，林潇跟着张书生，认识了万卷书局大部分教授、学正、教谕，其中几个前天还撵着她揍过。

刚给第6进的院子添完灯，张书生有些疑惑地看向第七进院子里透出的微微亮光。

似看出他的疑惑，一名正在看书的教授淡然开口：“去吧，上官祭酒今早回来了。”

张书生恭敬一礼：“是，教授。”

见教授继续看书，张书生不再打扰，退了出去，走向第七进的院子。

第七进只有一盏灯，那是一个白须老头，此时正一手书卷，一手抚须，看得津津有味。

祭酒，相当于长老，都是7品以上的大能。这些大能一般都忙于宗门事务，就算要看书或是修炼，大多也是在自己洞府，很少有祭酒会到书院中上晚自习，啊呸，是看书学习。

但很少并不是没有，偶尔也会有祭酒心血来潮，到书院来回味一下年轻时的学习氛围，这也算正常。

张书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提着装灯油的储物法器，轻手轻脚地走向那老头。

灯油都能用法器装，就是不舍得把油灯换成照明法器，除了万卷书局也是没谁了。

张书生的动作十分小心，老头也似未察觉，但林潇知道，自他迈入这院子，老头的神识便落在了书生的身上。

靠得近了，张书生小心翼翼地给老头矮桌上的油灯灌着灯油，藏在他神魂中的林潇却微微蹙眉。

这老头身上，有她熟悉的味道，但具体是在哪里感受过，林潇一时没能想起来。

张书生添好灯油，起身恭敬一礼，并未开口打扰。

老头也似不在意，视线并未从手中书卷离开，依旧保持抚须的动作。

书生缓步退下，同样轻手轻脚。第八进的院子不用去，8品不入凡，现在那边不会有人。

林潇微微凝聚力量，准备脱离书生的神魂。院中不过是个7品，没有阵法干扰，林潇有信心凭借自己隐藏气息的手段，不让对方察觉。

至于如何突破后面的阵法，林潇的办法简单得过分，就一个字，等！

等那老头看书累了，或者天亮了，自行离开。

略带寒意的阴风吹过，张书生再次打了个寒颤，并未多想，只当是面对上官祭酒的紧张。

他不知道，离开这院子时，他的神魂相比来时，少了什么东西。

院角，油灯照不到的阴暗处，林潇的鬼影融入其中，透过墙头倒影的飘摇影子，关注着老头的动静。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死等的林潇发现，这老头的屁股动都没动一下！要不是他不时还有翻书的动作，林潇都怀疑，这家伙该不是原地坐化升天了吧？

连那张书生都来添了几次灯油了！

这么爱学习，你要是不考个状元都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