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妗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头顶,这家酒吧应该有二楼。
不像寻常酒吧,这酒吧的楼梯有点难找,隐匿在转角,附近也没几个人。
二楼人更少,音乐和缓低沉,丝丝缕缕地灌进人耳朵,宁静平和。顾妗随便找了位置坐,四处看了眼,手里轻轻摇晃酒杯。那杯气泡水青提味,绿色自上而下渗透氤氲,与透明冰块交织相映。
喝了半杯,丢在桌子上,顾妗下了桌,循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发觉里面还有包厢,不由蹙了眉,心里清楚,任成八成就在包厢里了。
包厢隔音好,外面虽也算不得嘈杂,里面声响却基本听不太清。这里构造七拐八拐,恐怕是叫那帮人满意,毕竟隐私性就提上来了,顾妗心下暗讽。
快走到下一个转角,隐隐听见女人的娇吟声。顾妗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思忖,这个男的是任成的可能性有多大。
顾妗先把相机调出来,随后放慢了脚步。
还没走几步,手腕就被人攥住,身后人靠近,另一只手压住了她嘴唇,耳畔话语无奈含笑:“顾小姐,别往前走了。”
顾妗倒没出声,这声音响在耳畔,隐隐熟悉,她回头看了一眼,先入眼帘的是那隐秘禁忌的黑色花纹,再对上了男人沉寂的眼眸。
是他。
渠远骞。
渠远骞听见那段声音半分没收敛,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面色几不可见的一沉,眉眼染上一丝不耐,随后拉着顾妗往另一边走。
往外走了走,渠远骞松了手,目光下移,瞥见顾妗手机屏幕,眼梢往上一挑,笑意了然。
“不知顾小姐要找谁?”
手腕还余留一层微烫的热意,顾妗顺着他眼神看到手机,不动声色地按了开关键,手机屏幕陷入一片漆黑,她不欲多言,事情说出去未免太不光彩:“姓任。”
渠远骞面上带笑,心下却思索了下,任姓,这姓倒也不算常见:“那不是他。”
男人眼眸只浮掠一层浅薄笑意,话接的随意,顾妗却确信他这话并不掺假。
想到后头,顾妗倒要谢过他,不是任成,她撞见,双方反而尴尬,若那人脾气不算好,今日这事可能还得花点时间解决。
一段对话完,两人陷入短短的岑寂,显然没了话题。顾妗还有闲心想,渠远骞怎么知道她还认识他,万一她酒醉不记事,认不得人,局面便好笑了。
“吃饭了吗?”渠远骞敛眸,眼里意味难明。
并非是没话找话的寒暄,他大概是知道自己没吃饭,顾妗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顾妗沉默了一会儿,摇了头。
渠远骞笑着替她引了一个方向,“如果不着急,在这吃完再走。”
他态度熟稔,像见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倒也不是单独对她一份的温柔体贴,顾妗隐隐猜测,今日换一个人,他态度也未必不是这样。
她没开口挑明,只是讶异地挑眉:“这里还能吃饭?”
渠远骞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根烟,只是没有点燃,食指和中指摩挲着,哼笑了声,意味含蓄,不无嘲讽:“想有,自然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