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赵佐目眦尽裂。
这些…是朝天寨的人!?
一股不详的征兆涌上他的心头。
赵佐连忙现身,急道:“怎么回事,你们是要去哪?”
众人见到赵佐的身影,顿时一片嚎啕:“四大王,你可算回来了!”
为首的一人,哭着嗓子说道:“朝天寨...被金人攻陷了!”
什么?
赵佐两眼一黑,险些要晕过去。
他又惊又怒,问道:“咱们山寨固若金汤,又有那么多儿郎日夜看守,怎么会这么快就被金人占了?”
赵佐是昨日离开的朝天寨,这会是第二天的上午,拢共才不到一天时间。
以松门山易守难攻的地势,金人就算是长着翅膀,也不可能这么快!
有人道:“是沈士良!沈士良那厮打开了寨门,金人们一拥而入,这才守不住的。”
沈士良?
赵佐瞬间想起,之前在梁泉县的时候,县令辛可宗拿出一把画着自己画像的扇子,似乎就是沈士良的扇子。
他本以为沈士良是和辛可宗勾结在了一起,这么说实际上勾结的还有金人?
来不及细想沈士良、辛可宗、金人这三者间的关系,赵佐问道:“我临走前不是把沈士良关押起来了吗,他是怎么开的寨门?”
“四当家你走没多久,沈士良就要见二当家。也不知道他给二当家灌了什么迷药,就被放出来了。”
赵佐闭眼长叹,终究还是没防住。
“二哥啊二哥,你到底是如何被沈士良给骗了的,为何要一意孤行,不听我的劝!”
此时不是责怪的时候,赵佐又问众人道:“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还有其他人吗?”
“我等是裹上被子,从东面的山崖上滚下来的。至于其他人...实在不知!”
赵佐内心生出绝望。
朝天寨位于松门山的险要处,金人骤然发难,又有沈士良作为内应,仓促间恐怕很难能逃出来多少。
就在这时,远处又出现了一支乱糟糟的队伍,看着人数不少。
赵佐燃起几分希望,连忙带人过去。
果然又是一支朝天寨的败军。
更令人庆幸的是,这支队伍里竟然还抬着一位仍旧昏迷着的孟成!
赵佐脸上总算多了几丝血色:“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是张六斤!他不知道怎么搞的,把工坊给点炸了!”
“好大的爆声,金人们都乱作一团,我们趁着乱子跑的!”
“四当家,后边还有,好多人都逃出来了!”
张六斤?
赵佐马上想起,之前张六斤因为抗金盟大比的事,让他分配到工坊打铁了。
至于对方点炸的东西,估计就是他之前研究黑火药用的原材料了。
“干得好,张六斤!”
赵佐暗夸对方一句,随后又有些伤感。
工坊里的半成品炸药,数量繁多,张六斤点着了它们,恐怕自身早已是粉身碎骨了。
将悲伤的情绪甩出脑子,赵佐强定心神,开始专心接应逃下山的朝天寨儿郎们。
到最后,一共大概收拢下来六七百人,这就是朝天寨所有的残余了。
只是...接下来他该带着这些散兵游勇们去哪呢?
正当赵佐思索的时候,前方忽然爆发出一股欢呼声。
“张六斤回来了!”
张六斤没死?赵佐连忙过去。
只见张六斤愣愣怔怔,仿若痴呆了一般,三步两晃的走了过来。
众人忙将他扶住,这才发现对方身上还挂着一样东西。
那是一封书信。
赵佐拿起来,封皮上写着一行小楷:
“谨奉书赵佐阁下。”
后边还有落款:
“完颜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