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深处凝着未化尽的星子碎屑，恰似两粒星子坠入晨露未曦的湖，流转间暗涌着千年前深埋地脉的琥珀光。

睫毛扫过时带起细碎虹晕，如同被月光惊醒的蝶群掠过缀满星辉的银河，倒映着幽离笔下未完成的、宿命般交错的轮回轨迹。

画板上的陈稚莀的面目开始逐渐清晰。

“幽离！”陈稚莀的声音居然也具体出现了，伴随着电动车刹车的声音。

幽离转身，轻薄的米白色羽绒服在阳光下发光，风微微吹动裙摆，仿佛婚纱一样。

梦里的幽离终于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陈稚莀打开刹车脚架，连忙下了车，小跑走近幽离，但是越接近速度反而慢下来，幽离淡淡的眉眼在阳光下越来越清晰。

黛色自宣纸边缘晕染成远山薄雾，眉梢融进天光里像佛龛前将熄未熄的檀香青烟。

眼瞳是整片雨季的湖泊，倒映着古寺檐角悬垂千年的青铜铃，睫羽轻颤时泛起诵经人衣袖掠过的涟漪。

虹膜深处沉淀着抄经人漏在贝叶上的淡墨，每道褶皱都嵌着褪色的梵文，当山风掀起她鬓发时，那些慈悲便化作菩提枝头坠落的雪沫，簌簌落在陈稚莀凝固的影子上。

泪痣是未燃尽的香灰点在泛黄经卷的折痕处，随着眸光流转，漫出伽蓝殿暮色里最后一声钟鸣的回响。

“陈稚莀？”幽离觉得自己在做梦，声音融进了风中。

风车山的大风车在风中转动着，陈稚莀和幽离的衣服被风拂动着，躯体里两颗温热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