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嘿……”
“反正活着只是累赘……跳下去吧……”
“……来吧跳下去……嘿嘿嘿嘿嘿嘿!”
“呜呜怎么办……”窗台前出现一个老妇人,她衣着朴素,捂着脸泣不成声,“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家里已经没有一份钱了,老头子还躺在床上,真的要逼死我吗……呜呜……”
“跳下去……嘿嘿没有烦恼……”
那些阴阳怪调的声音劝诱着怂恿着,老人一步一步朝窗台走去。
一个狂妄无礼的声音,打断了老人的动作。
“喂老家伙跳哇,你们这些普通人活着也是罪孽,啧。”
是禅院直哉。
老妇人转过身来,身上冒着冰柜打开时的森白冷气。她披头散发的脸上五官扭曲,眼睛不停往外流出的不是眼泪,而是乌黑的血液,愤怒地嘶吼道,“你知道什么!我怎么会丢下他!我怎么能够——”
乌黑的血液从断开的脖颈向外迸发。
嘭——
老人失去头颅的身子歪倒在地上。
“哈什么嘛,毫无战斗力,只是个二级咒灵也值得让我出手——”禅院直哉走过去弯腰捡起趁老人说话时利落甩出的咒具匕首,低头起身的时候下意识望旁边看了一眼,整个人在霎那间如坠冰窟。
在距离他的头不到十厘米的床底,伸出一张惨白的脸,正死死盯着他!
“咕唧,被——发现了——嘿嘿嘿—”眼眶里眼珠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心态360度旋转。
这种巨大的压迫感——
禅院直哉使用咒术飞快后退至阴阳师身后。
“…给、我…嘿嘿……”
一条巨蟒般粗长的脖子从床底伸出来,惨白人脸对着房间里的两人状似天真的笑容,“——一——起——吃——掉——”
特级咒灵!
“茨木。”已经不是一级咒术师应该应对的场面,辉月呼唤式神真名。
“小场面。”茨木童子拽住咒灵伸出来的脖子,狠狠从床底抽出,“轰”地一声,巨大的肉色脖颈甩出堆满了半间房。
“咕唧——咕唧。”被高跟鞋踩脸说不出话的咒灵眼球疯狂滋溜转动,脖子上同时冒出无数突起的眼球和长满利齿的口器。
“你好,感谢您的来电~我是多快好省放心安全的夜斗SAMA~”
辉月:欸?
自称为神,一身运动服的蓝发男子破窗一跃而入,这位进来自顾自的打探了一下房间,“什么嘛?委托人居然不在。”
“不过这里还有些不应该在这的东西。”
“混蛋你跑太快了!”后脚一个黄头发的男孩也从窗上跳下来。
“雪器——”运动服男向后伸手,黄发男孩随其唤名化作长刀落入他手中。
“丰苇原中国,在此引起骚乱者……”
“谨遵吾夜斗神之名!”
“斩!”
一刀——
森罗万象之咒文现。
污秽散去。
“喂小鬼,你抢了私的猎物。”茨木童子不爽地收回脚下肉垫空了的腿,冷冰冰地看向插队的运动男。
“啊,抱歉,动作太快了。”夜斗站起来,看着茨木童子,立马登登登后退三步,“妖怪?”
他目光落在场上的银发青年,“你就是惠比寿提到过的阴阳师土御门辉月吧。”
“正是在下。”银发阴阳师垂目,“神明大人。”
从杀戮愿望中诞生而出的无名之神。
禅院直哉看着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出现一刀击杀了咒灵:“你们在说什么?”
辉月看了看茨木童子,茨木会意,一掌劈在他后颈上。
“你——”禅院直哉昏倒在地。
月光透过破碎的窗照在房间冰凉的地面上,老妇人的形象有再次出现,她如怨如诉哭泣着,刚刚的无头尸体不知道何时已经不见踪影。
“呜呜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地缚灵吗?”辉月“看到”老人的一生,老妇人一生无子无女,与老伴相依为命六十年。去年唯一的亲人突然瘫痪在床,重度老年痴呆,吃喝拉撒都需要有人伺候,加上昂贵的医药费,两位老人的积蓄很快就花完了。她只能在养老院打些零工挣钱。
被咒灵诱杀后,因为放不下老伴,被困在这一遍一遍地重复经历死亡。
“……我送你解脱。”
辉月看着老人哭啼,清俊的脸上无悲无喜。
“你的愿望,我听到了。”阴阳师捻诀。
“所愿即偿,归去吧,不应留在此处的彼岸之人。”
老妇人缓缓回过身,污血褪去,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泪痕,她这次是喜极而泣,“谢谢您谢谢您……您真是好人……”
她朝着银发阴阳师鞠了一躬,在一片微光中散去。
辉月回头看着其他几位,温柔的笑道,“皆大欢喜不是吗?”
“啊才不是,你超度了我的委托人。”夜斗抠抠牙缝,“她还欠着我佣金,跑这一趟可是很辛苦的。”
辉月:“我愿意补偿代为付款。”
“我可是高风亮节的神明,只需要……这个数——”运动服神明伸出一个张开的手掌。
一个巴掌,五万?五十万?还是五百万?
辉月摸了摸口袋,今天出门好像没带卡,口袋里只有些零钱。
“五元盛惠!”
银发阴阳师递出一张万元大钞。
“只有这个,可以找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