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一回都不去茗茶坊,这茶前饭后都闲着的许多嘴巴,可不会以为这是她改了性子,只会误认为是顾和容与辛垣暗中往来。
可若顾和蓉日日前去茗茶坊,又实在太过招眼。
顾昭蘅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她所言的一旬一次正正合适,不至于引人侧目招致非议,又不会让顾和蓉连点子盼头都寻不到。
“真真是,竟还不让人说话了,哪里有这样霸道的。”顾和蓉小声嘀咕道。
她也是忽然间才发觉,她这四皇妹同那老祖母在某些方面的作风简直是如出一辙。顾和蓉敢肯定,她若再是说些叫顾昭蘅不乐意的话来,那小丫头定能做出赶她出去的事。
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顾和蓉说不清她是作何想法,可她好歹知道这事儿是不可能拿到旁人面前说的。也唯有她眼前这个,肯听她讲一讲,又愿意替她出出招,且不会因此做出要挟、为难她的事情来。
多年姐妹,她知道顾昭蘅的固执。
顾昭蘅轻哼了一声,眉眼间藏了几分笑意,很是平静的陈述了一个事实:“是皇长姐如今有求于我。”
既是受制于她,那自然是得听她的才对。
顾和蓉又悻悻念叨了几句,诸如是她这个做妹妹的太不讲道理,全然不知何为尊敬长姐。
顾昭蘅只当自己不曾听到,好歹给她皇长姐留了几分颜面便是她再是出言不逊,如今顾和蓉都是没法子的。
可偏她这人最是重颜面。
顾昭蘅虽是不大明白,却也是极为尊重自家皇长姐的小脾气,细枝末节的小事儿上,便都随她去了。
“那日后,若是辛垣离了茗茶坊,我又要到哪里去寻他?”顾和蓉忽地想起了这事儿来。
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她到底是一介公主,除却帝王的疼爱,手里并无实权。
且天地之大,若是断了联系,怕是再也寻不到续前缘的机会了。
顾和蓉愁眉苦脸,瞧起来竟有几分可怜。
顾昭蘅:“……”
“皇长姐实在不放心,大可同辛先生口头之上约定下来。”顾昭蘅险些要在顾和蓉身上用尽自己所有的耐心,“想来依着辛先生如此琴艺,大约也不是个背信弃义之人。”
顾和蓉却蓦然想起了辛垣回绝她时,曾道茗茶坊的掌柜于他有恩情,是以无论如何,在恩情还净之前,他亦是做不到离开茗茶坊。
顾昭蘅是对的,如辛垣那般之人,他若应下了,便断然不会随意改变。
顾昭蘅:“……”
她眼睁睁的瞧着顾和蓉在她面前红了脸。
“这世上琴师千千万,皇长姐又何必执着于一个辛垣?你若喜欢,多寻几个也该是了。何苦要为他费那般多的心思?”
顾昭蘅自是不解,她虽知道这二人大约是真心的,却无论如何也料不到,顾和蓉这般快便已然动心了。